假千金种田成团宠,侯府全家悔断肠(163)
“谢公子,陆东家请留步。”
孙志晔再一次开口。
谢砚微微抬头,目光不闪不避直直对上孙志晔“不知孙大公子指教。”
孙志晔哂然一笑“指教谈不上,就是想与谢公子和陆东家一叙。”
“昌河县之民众皆知孙大公子,虽未曾涉足科举之路,然其熟读四书五经,学识渊博,竟未曾知晓“贤伉俪”一词,实乃出人意料。”
谢砚声音清润,似枝叶扶苏,漏下月光,碎如残雪。
字句嘲讽,偏生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嘲讽之意。
孙志晔不为所动。
贤伉俪,他自是知晓。
不过,他尚且不愿意唤一声谢夫人,又怎会将贤伉俪宣之于口。
“孙大公子相邀,岂有不应之礼。”
孙志晔换入雅间,陆明朝谢砚比肩而坐。
天冬伫立于雅间之外,心头之疑惑犹如蝉蛹吐出的丝丝缕缕的丝,纷繁复杂,难以理清。
大公子,好奇怪。
这是天冬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孙大公子觉得我们还有坐下来面对面心平气和饮茶闲谈的必要?”
陆明朝始终没有把手抽出来,任由谢砚紧握着。
“公是公,私是私。”
“在商言商,你我交恶是公。”
“今日相邀饮茶,是私,孙某很是欣赏谢公子和陆东家。”
孙志晔浅啜了口茶水,声音噙着笑意。
陆明朝嗤笑,不打算虚与委蛇“孙大公子的脸皮真是最神奇的东西,可大可小,可薄可厚,甚至可有可无。”
“若论私,只有私仇,没有私交。”
“你孙家,上上下下都如发了霉的葡萄,一肚子坏水。”
“你鄙夷不屑的孙二少如此,你也如此。不过是真纨绔小人和道貌岸然伪君子的区别罢了。”
孙志晔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
以往,人人赞他出淤泥而不染的玉弦公子。
而今,已经鲜少有人再唤他一声玉弦公子了。
这一切,都是拜陆明朝所赐。
可他又不可抑制的为这样的陆明朝侧目倾心。
“陆东家对孙某的误解颇深,实乃孙某不愿所见。孙某本心,从未有意与陆东家结怨。然而,命运多舛,世事难料,孙某如同一叶扁舟,漂泊于江海之上,随风逐浪,无奈地被命运推着走到了今日之境地。”
“若有选择,我更愿意与陆东家为至交好友,而非生死仇敌。”
这番话,多多少少掺杂了些许真情实感。
谢砚捏了捏陆明朝的手,似是在表达不快。
“孙大公子真真是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不得已三字,何时成了遮羞布。
襟裾马牛,衣冠狗彘。
陆明朝笑了笑“孙大公子这番看似情真意切的话若是放在县令夫人的赏梅宴前,或许还有几分可信度。”
“如今再说这话,可就有些厚颜无耻了。”
“中毒案、诱骗案,我不言,就意味着我全然不知幕后真相吗?”
“真真是笑话!”
陆明朝顿了顿,继续道“孙大公子还有闲情逸致来茶楼饮茶,这岂不是说明大公子已经有绝对的把握能让孙记起死回生了?”
“这一次,又轮到哪一个冤大头为孙大公子搭上身家性命了?”
陆明朝饮尽了杯中渐渐凉却的茶。
茶盏倒扣在桌上“茶饮了,话叙了,告辞。”
“对了,以后可莫要再说私交不私交了。”
“当日我们夫妇曾对令弟说,结交奸佞有违圣人训,同样的,这句话送给大公子,望孙大公子莫要强人所难。”
陆明朝拉着谢砚,起身,径直离开雅间,口中还小声嘟囔着今儿出门是不是忘了看黄历,这才遇到了牛鬼蛇神。
孙志晔望着二人的背影,蓦地烦躁意乱。
谢砚身上的气势与昨夜弯弓搭箭射向他的陆明朝那般相似。
情投意合,妇唱夫随吗?
“大公子……”天冬欲言又止。
孙志晔敛眉“何事。”
“您,您是不是对陆东家起了心思?”
天冬问的委婉含蓄。
孙志晔避而不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天冬:……
能理解,但不能接受。
但愿大公子不会如老房子着大火,一发不可收。
长街上。
陆明朝与谢砚携手并肩同行。
“明朝,你可知我刚刚在想什么?”
“杀人。”
风筝线攥在手里】
第一百四十三章 风筝线攥在手里
陆明朝平静而自然。
她都对孙志晔起过杀心,何况是谢砚呢。
谢砚不置可否,只是握紧了陆明朝的手。
想杀却未杀,不是懦弱无能是理智自持。
“阿砚,我想去见见原先在程家做活的老仆妇。”
“那年蒲月初九,她于各处医馆拼凑堕胎药绝不是无风起浪,县衙大堂上,她极尽偏袒拒不承认,仅仅是因旧日主仆情深吗?”
起风了,呼啸的北风叫嚣着灌在长街两侧商户的门窗上。
“好。”
谢砚的声音碎在了风声呜咽里。
陆明朝忍不住嘴角微翘,露出一丝欣赏的笑容。她的阿砚冷面时,确有几分难以言表的矜持与尊贵,显得分外傲然。
冬风似虎狂,鸟雀尽潜藏。
寒风持续不断地呼啸着,毫无倦意,光秃秃的树木在寒风中摇曳生姿。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陆明朝只觉得莲花镇的风比昌河县更冷更烈一些。
莲花镇桃园巷。
巷子狭窄局促,两侧墙壁紧密相连,鸡犬之声相闻,邻里间的责骂和闲聊亦互有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