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种田成团宠,侯府全家悔断肠(267)
“嗯,你皇兄也在九泉下等着你。”
谢太后没有再听萧遥回应的回应,径直跨过长宁宫的门槛,朝着烛火摇曳的大殿走去。
夜风鼓起衣袍,显得谢太后的背影越发消瘦纤薄,就像是一张飘飘摇摇的纸,随时会被吹烂消失。但细看之下又分外笔直,似有一股永远无法散去的气支撑着她,坚不可摧。
仿佛,她还是那个人人敬仰的大乾太后。
萧遥望着谢太后的背影,情绪交织,似喜似嘲似悲似怒,复杂的犹如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团乱麻。
他已经求仁得仁了,可为什么午夜梦回总会想起旧时画面。
皇兄、皇嫂、他、萧承。
不,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不悔!
萧遥微微阖眼,再睁眼时所有的脆弱犹豫消失的干干净净,唯余勃勃野心的狠辣。
“把谢三郎遗腹子的消息散出去。”
“这一次,朕要将那些包藏祸心恻隐摇摆的东西一网打尽。”
风里,是肃杀,是森冷。
红墙内外,天壤之别。
长宁宫里,谢太后脱力般瘫软的靠在雕花大椅上,如热锅上的蚂蚁,紧紧的攥着一旁老嬷嬷的手“绪嬷嬷,绪嬷嬷。”
只是一遍遍呼唤着老嬷嬷,自始至终都未吐出一句心里话。
绪嬷嬷温声安抚着谢太后的情绪。
谢太后眉眼低垂,神色晦明难测。
“绪嬷嬷,承儿父子和谢家的祭日快要到了,你莫要忘记准备香烛纸钱,多备些。”
绪嬷嬷满脸心疼“老奴省的了。”
“你先下去吧,哀家诵会儿经。”谢太后搭着绪嬷嬷的手起身,复又跪在殿中设的小佛堂里。
门阖上的刹那,谢太后眼中一片清明。
她撑着一条残命就是为了给谢家、给承儿报仇。
谢太后从佛台下的暗格里捧出一个机关锦盒,吧嗒一声锦盒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抔被鲜血染红的土。
是谢家全族被斩首示众后染红的土。
她的人偷偷送了一抔入宫。
日复一日在佛堂中看着染血的土,怎么能放下仇恨!
谢砚是最像父亲的人,绝不会让她失望。
也希望陆明朝能识时务,莫要成为谢砚的绊脚石。
不过,能说服汝南许氏的老家伙帮忙遮掩,也算有些本事。
只可惜,到底是小觑了她。
天下尚利,人心易变,她怎么可能不安排人盯着汝南许氏的老太爷。
陆明朝……
永宁侯府的姑娘。
满上京追着顾淮跑的小姑娘。
她曾在宫宴上瞧见过,美则美矣,但委实算不得聪明。
没想到,真假千金的闹剧,陆明朝竟脱胎换骨,添了智慧和眼界。
就是这性子,未免太锋利尖锐了些。
罢了,日后有机会再调教一二吧。
今日这一出,就当是她补给谢砚和陆明朝的大婚之礼吧。
赐婚圣旨一下,婚期一定,顾淮再也分不出多余的心神兴风作浪了。
当务之急,谢砚不能在昌河县淹旬旷月了。
北疆,才是谢砚该去的地方。
折断的帅旗,得重新立起来。
四散的兵权,得重新收回来。
……
昌河县。
朝福商行处处不顺,各种细枝末节的问题层出不穷。
皆是些无伤大雅的事情,可实在膈应人。
陆明朝心知,顾淮是在胁迫她乖乖就范。
但,她天生就是个软硬不吃,只看心情论远近的。
顾淮注定要失望了。
还好,平宁郡主是个行事利索的。
同样的,许县令也很烦,顾世子总以他的名义邀陆明朝一聚。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为老不尊第二春了。
他的傻白甜儿子,都开始寸步不离的盯着他,声称是以防他色心大发铸成大错晚节不保。
听听!
听听!
这是一个儿子能对父亲说的话吗?
于是,夜来风雨,许县令站在廊檐外咬牙淋了半宿雨,病的迷迷糊糊涕泗横流,一碗又一碗的苦药喝着。
许清行神色古怪,抿着嘴若有所思“父亲,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思成疾吗?”
哭丧着一张脸的许县令:???
“清行,你是想你爹死吗?”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少思少虑,你脑子不适合思考。”
许县令憋着一口气,仰起头,将碗中剩下的药一饮而尽。
许清行“那父亲为何刻意染病?”
许县令的眉毛皱成了两条蜈蚣,也不知是苦的还是愁的“惹不起躲得起,为父怕了!”
“躲谁?”
“顾世子。”许县令压低声音。
许清行微微蹙眉,茫然不解道“难道父亲不知陛下召顾钦差回京吗?”
许县令垂死病中惊坐起。
进谢家门】
第二百三十三章 进谢家门
“你从哪里听的谣言?”
大乾立国以来历经五朝,钦差代天子巡视地方短则两三月,长则一年半载。
惯例如此,哪有人不足两旬就潦草折返。
更莫说,天子令顾世子巡视整个益城。
而顾世子只了解了昌河县的风土人情。
再确切点说,是悉知陆东家的大小事。
回京后,陛下问起巡视益城的见闻感悟,顾世子恐怕一问三不知。
许清行挠挠头“谢妹夫登门递的消息,不似信口胡言。”
许县令欲哭无泪“何时登的门?”
“今晨,父亲高热不退,神志不清时。”许清行脱口而出。
许县令:所以,他白遭一场罪了?
淋了半宿雨,烧的不知天地为何物,结果告诉他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