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因为这个，我想你早早就做出选择了。”
拖到现在才选择，显然是因为出现了契机，一个影响最终决定的致命契机。
“是因为我吗？”崔老太太想到前天唯一的变数，“还是因为宋云？”
有些话迟早都是要说的，池黎没有故意隐瞒，非要让顾景明自己猜的想法。
她将把自己的考量一一说了出来。
崔老太太听明白了。
既是因为顾景明没平衡好发小和心上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因为宋云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池黎面前，而且态度不好。
等等！
如果宋云和池黎见过面，宋云就不会来求她，让她帮忙带进精灵世界。
“宋云对你说了不好听的话？”
池黎摇头，说得再清楚些：“崔奶奶，我不想被人放在天平上衡量取舍，更不想被人衡量后放弃，那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怜，很廉价。”
“凭什么女人就得为男人的事业、兄弟情让步呢？我不要求他为我的事业让步，但能做到这一点，是一个极大的加分项。”
“我要的男人必须把我放在心上，不论发生什么，我才是他心里的第一位。”
如此强势，如此霸道。
说这话的时候，池黎的眼里并没有热恋期间的甜蜜与柔情，唯有势在必得，还有隐藏极深的占有欲。
崔老太太活了这么多年，见过许许多多的女强人，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必须成为男人心里的第一位。
“谢家那孩子，我知道，他爸从军，他是在军区大院长大的，耳濡目染，国家在他心中才是第一位。”
池黎唇角微扬：“巧了，我也是。”
心里没有国家的人，也不能在她面前蹦哒这么久，早被打断三条腿丢局子里去了。
崔老太太：“你希望他在你和父母家人中之间，也是先选你吗？”
池黎：“我和他的父母家人之间没有利益冲突，不需要他做选择。”
崔老太太：“你是不自信，他会选你吗？”
“您今天是来找茬的吗？”池黎笑了笑，没有躲避回答，“我要的不是一个不忠不孝的恋爱脑。”
没有不义。
池黎希望她的伴侣能在自己和兄弟之间选择自己，这也是顾景明出局的原因。
她想要的第一位，并不是和国家父母相比，因为那是做人的基本准则，如果连这两点都做不到，那根本不在选择之列。
崔老太太本来是想把谢临和顾景明拉到同一条基准线，再给孙子争取一个机会，但目前来看，机会渺茫。
选择谢临是池黎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理智选择，而不是一时冲动，受感情摆布，俗称上头。
即便如此，契机也是她给的。
是她没有承受住宋云的撒娇和哀求，想着是世交的孩子，是孙子的发小，随手一帮的事，是她明知两人合作不成，仍然把宋云带到了池黎的面前。
或许，这就是商人家庭的通病吧。
崔老太太很是遗憾，这么优秀的孙媳妇竟然从她手里溜走了。
这顿饭后，崔老太太找时间和孙子见了个面，本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心情，再顺势转达池黎的想法。
不料，被顾景明一眼看穿，“奶奶，您不用这么小心，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崔老太太还是不放心。
三十年来头一次看到孙子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结果追求失败了，怎么想都会觉得挫败，或许还会藏起来偷偷哭？
顾景明微笑：“真的没事。”
难过自然是难过的，难得找到一个喜欢的人，对方显然对他也有意，可还是没成。
崔老太太再三打量，确定孙子没事，就把和池黎的谈话挑拣着说了出来。
顾景明原本还算淡然的脸色，慢慢变了，变得有些厌烦。
他将这点厌烦藏了起来，没有过多表露在奶奶面前。
崔老太太还以为孙子是嫌自己多管闲事，有点无措。
她也是想着孙子没谈过恋爱，可以吸取点教训，省得下一段恋爱再被人家以同一个理由踢出局，那就不知道得单身到什么时候。
“奶奶，我不是烦您。”顾景明注意到崔老太太的表现，担心自己没说清楚会引发奶奶的抑郁，赶忙解释两句。
“宋云已经因为这件事烦过我很多次了，我解释得再多再全面，她都听不进去。”
崔老太太心惊，这怎么都用上“烦”字了？
“宋云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以前不是一个很有分寸的孩子吗？”
“之前我也是觉得她有分寸，才想着推荐给池黎一起合作。”顾景明知道自己因为什么出局，愈发后悔看在发小的份上，总想着拉她一把，而不是快刀斩乱麻。
“前些日子听说她被催婚催生，说是男方父母嫌她不会做生意，再拖下去年纪就大了，让她早点嫁过去生孩子。”
当然，因为这话是从他和宋云的朋友口中说出来的，原话是不是这样不清楚，意思大概是差不了太多的。
左右不过是让宋云把生意交给别人打理，回归豪门太太的生活，坐等拿分红。
崔老太太年轻那会儿结婚生孩子更早，能够理解男方父母的想法，也清楚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乐意早早结婚生孩子。
“所以她是把池黎当救命稻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