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宠师尊千百遍(74)
她编不下去了,随意扯道,“可能就是因为没怎么相处过,所以才想要见。”
她抓紧追问道:“师尊你为什么会有虚镜。”
夜妄卿没说话,岁菱凛又坐起来,诚恳地问:“可以给我吗。”
他的衣服太大了,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她稍一动弹,衣服就容易滑落,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夜妄卿神经一跳,按着她又塞回被子里,在她耳边低声道,“不可以。”
岁菱凛:“……”
如果面前的人是沈炽,她就打过去了。
可是这人是师尊,所以岁菱凛再郁闷也只是“哦”一声。
她盯着角落长明灯看了一会,思绪漫游,但很快想到更重要的事,“那……”你可以砸掉吗。
修长手指轻压在她唇上,“不许说话了。”
声音低沉又性感,岁菱凛往被子里躲了躲,盯着沉静黑眸,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夜妄卿移开手,岁菱凛问:“师尊你困了?”
夜妄卿:“……”
他有点无奈:“嗯。”
他说:“闭眼,睡觉了。”
岁菱凛:“可我睡不着,回不去怎么办。”
“无论是美人图或是令牌的传送都有时限的,睡着了就回去了。”
……
长明灯最后微弱的光也熄灭了。
岁菱凛扯开被子,“师尊,我还是睡不着。”
夜妄卿看着她锁骨下方一闪而过的白皙肌肤,用力拉过被子,把她严实盖上。
昏暗房间空荡安静,岁菱凛被压在被子底下,嘀嘀咕咕声音不断,闷而模糊。
“师尊你很困吗?”
“师尊聊天吗。”
“师尊……”
夜妄卿把被子往下扯一点,“不困,不聊。”
岁菱凛:“那……”
夜妄卿垂眸,“只许再问一个了。”
岁菱凛想了想:“师尊你今天是不是还喝了酒?刚到泉池那时候,好像也有闻到酒味。”
夜妄卿沉默一会,“嗯。”
岁菱凛:“为什么喝酒,心情不好么。”
夜妄卿看了她一会,好笑道,“你以前有那么多问题吗?”
岁菱凛温温吞吞道:“以前那不是不敢……”
今天她有点兴奋,或许是知道虚镜在他这里,让她分外安心。又或许是因为现在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让她紧张又不知所措。
夜妄卿捏了捏岁菱凛的脸颊,故意冷声,“现在也不许敢。”
她还要说话,他叹一口气,以一个几乎是揽过她在怀里的姿势,隔着被子拍着她的背,“不说话了,若明早没回去,被人发现了,考核就作废了。”
外面雨声淅沥,被子上轻重恰好的轻拍,交织成入梦乡的轻快节奏。
夜妄卿安静注视岁菱凛睡容,漆黑眼眸闪动复杂情绪。
她在春日会上保护他,辛苦认真地为他炼一把剑。若是下雨了,她会捧着伞来找他,晴日夜晚也喜欢和他一起看月亮,平日里总爱买茶楼点心一样样地给他吃,想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他的前半生好像都在为别人尽心尽力,可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他心里涌动难言的思绪,可当他觉得一切皆有转机时,她在找虚镜一事仿佛是一根针,戳在他的心上,刺痛提醒他事情的必然与不可挽回。
近日梦里,他想起许多事。
想起预言最后,他死后的那座光秃秃的坟。
或许也说不上是坟。
他最后尸骨无存,只有一把融入他精魂的千重剑。
最后慕容他们一行人把千重剑安葬入剑冢。
立一块碑,就算是他的坟了。
冰冷刺骨的荒凉之地,常年下着令人烦躁的雨。
落叶一年又一年飘落,雨水打湿剑身,地上长了苔,冷硬石头更显凄凉。
没有人来看过他,只有一只凛冬鸟飞来过一次。
它在剑上盘旋停歇,像是在找他,却找不到他。
最后这只小鸟停驻在剑上,凄厉地小声叫了许久。
那是最后陪伴过他的生灵了。
他低眸看她。
她像是他临死前所渴望的大梦一场。
寝殿本就空旷刺寒,夜深的雨越发凉了。
夜妄卿在桌后坐了许久,侧影孤傲又冰冷。
听见岁菱凛小声梦呓,他才恍若回神,起身坐回床榻。她就像幼鸟寻找热源,闭着眼也无意识挨上他,脸颊磨蹭是他的手。
他拢了拢被单,把她裹得更紧了。
要起身离开,她握着他的手不肯放。
眼睫低垂一道纤长弧度,在黑夜里薄得像是易碎蝴蝶翼,夜妄卿安静看了她一会,侧躺回床榻,把她拢过怀里,轻柔打开她的手,把虚镜放入掌心。
岁菱凛向热源处贴近,喃喃说着梦话,“睡着了真的能回去吗……”
“会回去的。”
他抚摸上她的长发,额头轻轻抵上她的,弯了弯唇角,“醒来后,你就不在这里了。”
第30章
揉碎在淡青色月光里的清晨。
浓黑色羽睫轻颤一下,夜妄卿缓缓睁开眼,抱在怀里的被褥陷下干瘪的一部分,温热却空荡。
枕头上还残留有很淡的气味,是岁菱凛长发上的很好闻的香气。
被褥紧紧抱在怀里,白皙侧脸贴着最后的温热,夜妄卿疲惫地闭上了眼。
像梦一样,他已经抓不住她了。
与此同时。
霞光初照,映射窗棂,阳光直直照在少女的脸上。
岁菱凛眼皮动了动,下意识先抬手挡光,涣散的意识在强烈的光线照耀下回笼。
鸟鸣清脆啼叫,昨晚一夜落雨,把树叶都洗刷得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