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她[破镜重圆](48)
第26章 因果
黑色的车子在如墨夜色中缓速行驶， 已是深夜时分，路上车子寥少，行人也无几， 外面很是安静，同时很安静的还有车内的二人。
裴扬打着方向盘驾驶车子，时不时从前视镜里往后看一眼，想说些什么，但见盛妍一心望向窗外， 并没有要与他交谈的意思， 于是也歇了心思。
很快， 车子停在了一处公寓楼下。
裴扬率先下车， 走到后面盛妍那侧的车门处。他打开车门， 挑眉笑道：“公主请下车。”
盛妍：“……”
瞥他一眼， 没动。
裴扬被她那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一愣，转而想起些什么。
“忘了忘了。”他向车内伸出手，“我背你。”
把人从车里背出来， 再向后一脚关上车门，裴扬稳稳当当地背着她往公寓里走。
盛妍两只手虚虚搭着裴扬的肩膀， 安静地窝在他的颈窝里， 眼睛轻轻闭着， 像是在补眠又像是在刻意躲避交谈。
“还生气呢？”
裴扬首先打破了这沉默， 主动提及导致他二人之间如此这样的疙瘩。
盛妍缓缓抬眸，正对上裴扬看过来的视线， 只不过对视片刻， 盛妍复又移眼， 还是不说话。
裴扬抱着她进到电梯里，他伸手按了楼层， 接着又好声好气道：“那天是我冲动了，不该在公共场合里打人。但你要相信我，你那个相亲对象真不是什么好鸟。”
裴扬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就来气。
前几天的一个晚上，他和公司的一个同事一起去外面吃饭，却不想刚好撞上在那里和别人正相亲的盛妍。
裴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那时的心情，像是自己苦苦培育浇灌了那么多年的鲜花，却在开花绽放之际，被别人占为己有。
疯狂的妒火和不甘在他的心头熊熊燃烧，但裴扬没在脸上显露半分。因为他知道，盛妍不喜欢他，就算他想把人带走从此藏起来，他也没那个资格。
他故作不在意般笑着，走到盛妍那里和他们如常打招呼，接着，拉着同事在他们身后的软座上坐下。
盛妍的相亲对象的确优质，谈吐得体，行为稳重，几乎完全符合了盛妍曾公开说过的择偶要求。
好，没关系。
裴扬想，如果那人真的能对盛妍好，他可以退位让贤，可以让出自己珍视多年的那朵花。
可那个人做不到。
裴扬亲耳听到那人在洗手间里和别人打电话，对盛妍评头论足，字字句句毫不掩饰他的挑剔、傲慢和下流。
裴扬到现在都忘了那人当时的行为——
嘴里叼着根烟，一脸的下流表情：“嚯，那女的冷傲得很呐，真想看看她在床上是不是也是那副做派，哈哈哈。”
根本不可能忍得下来，裴扬狠狠揍了他一顿，打得他肿成了猪头才停手，押着他要他去跟盛妍道歉。
但，有些人的无耻程度真的毫无下限，等裴扬把那人押到了盛妍面前时，那人又死活不承认自己当时说过的话了，大叫大嚷的非说裴扬冤枉他，吵着要报警。 好一通鸡飞狗跳，最后的结果就是盛妍找人摆平那个烂人，解决一切后一直没搭理他，消息不回，电话不接，后来嫌他烦了，更是直接拉黑。
想到这儿，裴扬又忍不住咬牙，又想狠狠打那个鳖孙一顿了。
这时，盛妍突然开口，轻淡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响起，落在裴扬的耳畔：“你觉得我在为什么生气？”
裴扬一愣，下意识侧头往背上看，头扭到一半却被盛妍按住不许他动。
盛妍按着他，目光自上而下，看着裴扬骨感锋利的脸庞，顿了顿，接着说：“我和那人不过第一次见面，他哪里值得我跟你生气？”
裴扬听着，心里逐渐升起一个怀疑，心脏开始慢慢加速跳动起来，“那你……”
是因为心疼我跟他动手伤了自己，才生气的吗？
“我气的是，”盛妍没给机会让裴扬把那句话问出口，又接着一字一句道，“你总是做事不计后果，鲁莽冲动，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裴扬神情一僵，顿时又蔫下去。
正巧这时，电梯到了，他背着人往外走。
在裴扬放下盛妍，让她拿钥匙开门时，裴扬才冷不丁又开了口：“我只是想为你出气，想把那些对你不好的人和事全都解决处理掉，落到你嘴里却成了鲁莽冲动吗？”
盛妍一顿，停下开门的动作，转头看向裴扬。
裴扬也看着她，眼眸漆黑沉静，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盛妍却觉得他此刻是在失望伤心的。
两人安静对视，一个执着盯着对面的人。想得到一个答案，另一个则一言不发。
良久，是裴扬先败下阵来。
“算了。”他颓然道。
“谢谢你。”
也就在此时，盛妍给出了她的回应，“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感谢你的。刚才的话，只是在建议，不是在指责你。”
裴扬看她一眼，“嗯”了一声，道：“我们之间，谈什么谢。”
盛妍莞尔一笑。
她开了门，两人一起走进去。
盛妍自成年后就从家里搬出来自己一个人住了，裴扬把盛妍放到沙发上，从大衣口袋里拿出自己提前买的正红花油放在桌上。他道：“我买了这个，脚痛的厉害的话就抹抹，实在难受就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