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摇影(213)
她的心都要被他这句话刺痛得不行。
纪冽危凝着她脸:“你在门外跟别人的通话我听到了。”
他的手死死扣住她的手腕,眉目微冷:“钟栖月,你又想趁我不注意,逃跑是吗?”
“看来我真的必须把你困在月园永远不放你出来了!”
钟栖月心里一惊:“哥!”
她心痛难忍,没想到只是因为自己出去打个电话,只因为不想打扰他休息,才会让他有这样的误会。
“这次你真的误会了,我在外面打电话是不想影响你休息,至于我要出医院是……”
话还没说话,病房门被敲响。
钟栖月想去开门,纪冽危却不松手。
门外的人便自己主动推开了门。
进来的是段砚川,他怀里抱着一束鲜花,右手提着一个匣子。
见两人之间氛围不对,段砚川没有多问:“纪先生,你身体好些了吗?”
纪冽危情绪淡淡,没做回应。
段砚川尴尬地看向自己妹妹。
钟栖月眼眶通红,也不想说话。
“怎么了这是?”段砚川一头雾水。
钟栖月摇头,“没事,砚川哥,刚才我看见冽危哥才先跑过去的。”
“哦,没事就好。”段砚川把花放下说,“你让我送来的,我本来没想上来,怕影响纪先生休息才让你下去拿东西的。”
好像因为这件事让他们之间有了什么嫌隙,段砚川恨不得立马逃走。
“对了,钥匙我给你找到了,是妈说有佣人在后院打扫时捡到的,见这把钥匙很精致,猜测是很重要的东西,便收了起来。”
钟栖月感激不已,“砚川哥,谢谢你。”
段砚川伸手,想要揉钟栖月的头,忽然感觉一道冷冽的视线注视他。
他手一僵,尴尬地把手收回去。
“你们看起来好像有话想单独说,我先回去了。”
钟栖月没有挽留。
段砚川又说:“对了,妈妈本来也想过来的,但考虑到纪先生还在病中,打算把跟女婿的一次见面放在更隆重的场合。”
“嗯,我会带他回家的。”
直到段砚川走了,纪冽危还是没说话。
病房里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纪冽危躺下,望着药水一滴滴落下,钟栖月帮他盖好被子,握住他冰冷的手心。
两人都没有说话,都默契的没有提起他刚才的反常。
下午纪依雪过来探病,有段日子没见了,她好像没休息好,眼圈底下都是黑的。
她这次过来除了看望纪冽危的身体,还来传达一则消息。
“冽危哥,大伯他……”纪依雪轻声说:“大伯他昨天离开了纪家,选择剃度出家了。”
钟栖月问:“这是他自己的决定吗?”
纪依雪点头,“大伯来医院看了冽危哥回去后,在书房跟爷爷聊了许久,第二天爷爷就告知了我们这个消息。”
“我想,大伯是真的想要赎罪。”
得知这个消息,纪冽危也半点情绪都没提起来,好像纪东原无论如何也跟他无关了。
纪依雪看出来他现在不太想探病,于是便主动提出告辞。
钟栖月送她出去,返回病房时,护士正在给纪冽危换药。
“伤口怎么好像没前几天愈合的好了?”她凑过来认真看着伤口问。
护士犹豫道:“纪先生中午……徒步从十七楼爬下去,剧烈运动下伤口便撕裂了。”
钟栖月唇角紧抿。
针打完,护士把钟栖月喊出去说话,“纪太太,您应该跟纪先生好好聊一聊了,他情绪有点不对劲,医生跟我们交代纪先生病情时都说,他的心病比身体的外伤还要严重。”
“纪先生他只听得进您的话,您中午不在那会,他醒来看不到你,当时真的跟疯了一样。”
钟栖月:“嗯,我知道了。”
她轻轻推开病房的门进来,纪冽危正坐在病床上望着她。
仍是清冷无暇的面容,却不再有以往的锋芒。
柔软的刘海软趴趴塌在额头前,唇瓣颜色极浅,瞧着脆弱又可怜。
那一刻,她忽然就想到了钟蕊说的那句话——他就像一条被你抛弃的狗!钟栖月心里一沉,“哥,你感觉好些了吗?”
纪冽危漫不经心笑:“好多了,过几天不就能出院了?”
钟栖月主动脱下鞋子,爬上他的病床,握着他今天受伤的那只手仔细端详,看了许久,直到她心里忽然生起一种散不去恼怒。
一急,她眼眶红了,“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要好好爱护自己,可你今天做的是什么?”
纪冽危见她要哭鼻子了,哄道:“怎么了,护士小姐不是都说没什么大碍吗?”
“一点小伤你就不当一回事?”
“纪冽危,你这个骗子!”
钟栖月绷着脸:“你还说要永远保护我,爱护我,可你根本不珍惜自己,要是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你有没有想过我身边没有你之后,我该怎么办?”
纪冽危心中万千情绪不断翻涌。
掌心贴上她温热的脸庞,温柔地说:“对不起,是哥哥不好。”
“哥哥只是真的怕了。”
中午醒来看不到她,又听到她跟旁人打电话说出那种话,他第一反应以为她又要抛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