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摇影(54)
纪冽危看着她,笑意渐淡,“你上一次喊我全名,是为了这支破钢笔,这次跟我甩脸色,同样是为了那支破钢笔。”
钟栖月一愣,还没明白他思绪怎么跳到别的事情上了。
在她愣神间,纪冽危便已经压了过来,他单手就扣住她两只手的手腕,这样轻易举过她头顶,将她按在沙发上。
随之而来的是他气息稳稳洒落,“钟栖月,那支破钢笔就这么重要?”
她冷不防吓到了,这样被迫躺了下来,鼻梁上的眼镜也因为这个突然的动作歪七扭八,镜片也雾蒙蒙的。
她身躯微扭,胸脯起伏,说话时气息也跟着微喘:“不是的,哥,是你根本没有尊重我,这是故意在为难我。”
“尊重?”纪冽危黑眸微眯:“那你有尊重过我?”
他语气愈发的低沉起来,隔着带着雾气的镜面,钟栖月现在没办法完全看清楚纪冽危是什么神情,她只觉得,他的身体是烫的,眼神也像是能把她烫出个窟窿。
那种灼热的冲击感,让她根本无法承担。
好像要爆裂开来。
“当初我几乎把命都给了你,求不要分手的时候,你有尊重过我?”
自从回国后,他从没有主动提起过一次分手那天的情况。
纪冽危从小在这样的纪家长大,从来都是所有人眼里的顶端人物,他的骨子里是骄傲的,“求”这样的字眼,从前根本不可能从他的嘴里蹦出来。
可就在那一天,他卑微到了尘埃。
他的满身傲骨就这样被她踩在了脚底,无论他怎么挽留,她都未曾心软半分。
她执意要分开,看不到他的心已经被撕得粉碎。
她说,她觉得自己没那么喜欢他,她还说,交往四年也够了,新鲜感没了,大家好聚好散。
“哥……对不起。”
钟栖月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眼眶盈上泪水。
面对他的质问,她只能沉默,只能不断地重复这三个字。
纪冽危冷笑:“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钟栖月,从我回国那天起,你就根本没有机会从我手中再逃开。”
他的手指轻轻摘下她鼻梁上松垮的眼镜,松开她蜷缩一团的身体,慢条斯理地为她擦拭镜片。
他此刻看她的目光冷淡又不含一丝情意,做出来的事却又无比温柔缱绻。
脱离了束缚,钟栖月颤巍巍地从沙发上坐起身,整理已经凌乱的睡裙。
她清晰看到面前的男人为她擦干净了眼镜的雾气,又温柔地为她戴了上来,他说:“还有你这幅眼镜,我迟早也会让你心甘情愿为我摘下来。”
钟栖月不敢再说话。
目前的纪冽危已经有了几分他不正常的状态,她害怕,若是又激怒了他,他们的状况会回到一年前分手的那个夜晚。
“那支钢笔,知道怎么做了吗?”他温柔地笑。
钟栖月紧咬着唇,犹豫着怎么回答。
正好这时门铃响了,纪依雪在外面喊人,她的动静很大,惹得纪冽危眉宇紧蹙。
门外的侍者不让纪依雪进去。
纪依雪不悦道:“这不是我哥的房间?我怎么不能进去?快点开门!”
她在门口吵了半天,大门这时候从里面被打开,纪依雪看到纪冽危站在门口,还是那副清冷的面容,只是眼神像淬了冰霜。
她吓得心里一跳,连忙朝里面看去。
一副要捉。奸的样子。
纪冽危漫不经心问她:“看到什么了?”
纪依雪尴尬地呵呵一笑:“瞧冽危哥这话说的,能看到什……我靠!”
下意识爆粗口,纪依雪连忙捂住嘴巴,“月月???”
纪依雪连忙奔了进去,看着身穿礼服,外表和刚来宴会时完全没有不同,但又处处又透着不同的钟栖月,她震惊问:“你怎么会在冽危哥的房间里啊?”
钟栖月早就想好了说辞,神色自然道:“我那时候头疼,又在宴会迷了路,是冽危哥看我有点不舒服就送我上来休息的。”
“你不舒服?”
“嗯。”
钟栖月那张雪白的面容,这样看着,的确像是有几分状态不好,纪依雪信了几分。
她也没多疑,拽着钟栖月又往沙发那一坐,埋怨道:“找到你了正好,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吓得我准备找冽危哥帮忙在宴会上搜你的行踪呢。”
钟栖月浅浅笑了笑,抬眸,正好看到纪冽危随手关门,气定神闲地朝这处走来。
想到他刚才那副略微失控的样子,她心口一缩,连忙避开眼神,“对了,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纪依雪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抓着钟栖月就不断吐槽:“我在宴会上看到冽危哥的那个狐朋狗友周余寒了!他这次来赴宴带的女伴又换了。”
周余寒也是北城名门公子,跟纪家这些公子小姐都一起长大的,纪依雪从小就跟周余寒不对付,这事钟栖月也知道,她追问:“怎么了呢,他带的女伴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巨大的问题,他那个新女伴就是前不久渣了我的那个垃圾的新女朋友,我当时气不过,问她跟韩萧是不是分手了,结果那女生说她根本不认识什么韩萧。”
“我就觉得很奇怪,是不是其中有什么我不知情的事,就一直缠着那女的,然后周余寒就找我茬,说我跟他抢人,他有病吧?我疯了去抢他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