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爷完全可以理解，但他听出了儿子话中的重点——
“又是防守？”
诺亚看向他道：“在我这套阵容中，没有传统的后腰位置。”
爵爷挑眉，纠正了他：“是英格兰没有。”
如果英格兰有个强力后腰，他才不信诺亚会放着不用。
诺亚没有理会他的调侃，指向了那个传统意义上代表后腰的位置：“所以我需要里奥。我并不需要他能完全地胜任这个位置，毕竟你在曼联测试过很多次了，他可以踢，但不是他发挥最好的位置。保罗也不会完全地退到中后卫的位置，我只是需要让里奥成为保罗的壁障，确保他可以舒舒服服发牌。”
爵爷敏锐道：“所以在防守时，还是里奥回到他的位置上。”
“是的。”
“那么在进攻中，里奥如果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后腰，那你想让他做什么？”
诺亚当然知道自己的老父亲会关心这个，毕竟在曼联腰无力的这些年里，他对费迪南德做过太多次的尝试了。
有那么多的错误答案放在他的眼前，他当然不会采用，所以他看向为他试错的男人：“前面的3个人做什么，他也做什么。所有人共同承担防守责任，也共同肩负起进攻的责任。”
爵爷：“……4个中前卫？”
他可不会把这4个家伙，称作4个10号！
诺亚道：“随你定义。我只对他们区分了责任，而不是号码和位置。”
这让爵爷盯着战术板深深地看着，心中也推演起了这种可能性。
其实诺亚的这些想法，已经在训练中和比赛中展现出了一些，如果深究一下，甚至还能看到他前两年采用的无锋阵的影子。
只是他所谓的“无缝”是拥有三个强力的锋线进攻球员，而诺亚的这套玩法，更偏向于西班牙，毕竟西班牙靠谱的前锋，也就大卫·比利亚。
但诺亚这套，和西班牙的传控体系，又有本质上的区别。
他肯定不会让他的球员们倒来倒去，而是从防守出发，所以——
“你会让阿什利·科尔和沃克更多参与进攻？”
诺亚直接指了指：“在进攻中，沃克完全可以扮演边锋的角色。”
“科尔呢？”
“他到肋部范围。”
爵爷盯着战术板又深思了下：“这套阵容，再升级一下，换成爆点更强的球员，比如兰帕德和杰拉德，分别换成阿什利·扬和唐宁，或者沃尔科特，你试过了吗？”
诺亚点头。
爵爷追问：“效果如何？”
诺亚蹙眉道：“效果并没有那么好，至少右路如此。”
“和沃克有球权问题？”
“是的。”
“那你的4个中前卫，或者说4个10号同时首发的伟大设想呢？”
“他们玩得很开心。尤其是里奥，他说，他从没想过能和兰帕德在中场搭档。”
爵爷：“……别太溺爱他。”
虽然他知道，在自己说出这句话后，会议室内会只剩下笑声，但他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
毕竟谁能想到在诺亚成为英格兰的主帅后，最大的受益者，不是和他一起并肩长大的鲁尼，也不是“头号降将”兰帕德，更不是队长杰拉德，而是费迪南德那个蠢货呢？
这家伙最近已经嘚瑟到，他看到他，都忍不住往他的脑瓜上拍几巴掌的程度了。
而这次会议，也如爵爷预想的那样，在所有教练组成员的笑声中结束。
等到短暂的假期结束，英格兰球员又开始了战术演练，但在那之前，他们上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战术课，为他们讲课的，赫然是弗爵爷。
他们看到爵爷的时候震惊无比，而爵爷看到他们也没有好气。
他总不能跟这些小兔崽子说，都是因为老子上次多嘴，问了一些不该问的话，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战术，又因为我请老婆吃饭忘了崽，就被崽子威胁，不得不来给你们上课吧？
当然了，他是亚历克斯·弗格森，他要做的只是环视全场，就能让这些震惊的小王八蛋乖乖安静下来，接着啪一声，拍响战术板。
之后呢？
当然是代替他的哑巴儿子发言啊。
不过对于这堂普普通通的战术训练课，在场球员们反而感触良多。
多年后，球员们回忆起那个下午，都会感慨——
这就像一场梦，既真实又遥远。
杰拉德更是在自己的自传电影中评价：“当弗爵爷站在他们面前，用他那充满智慧和激情的声音，讲解着那些复杂而又精妙的战术时，我觉得是如此不可思议，好像时间倒转，我回到了青训时期，选择成为了曼联的一员。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年轻的脸上，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梦想的味道，弗爵爷就站在那里，用他那双穿越时空的眼睛，轻易洞穿我们的内心。而那时的我们，并未曾意识到，这一刻，将会成为我们记忆中永恒的瞬间……”
而在杰拉德记忆中化作永恒的爵爷，则在哔哔叭叭了两个小时后，愤怒地告诉他的儿子：“我们扯平了！给我忘记那件事！不许再提！”
毕竟他虽然很感激巴西人拯救了他的儿子，可他永远不会爱巴西人胜过他的儿子啊。
而他的儿子只是在他的愤怒中，盯着屏幕，下意识地点了点脑袋。
爵爷很生气，弗格森家的家教，什么时候允许在对话的时候，无视对方的眼睛？
但当他的目光触及屏幕，最终只是在心中低骂了一声，就闭上了嘴巴。
因为他儿子在看的，是丹麦和葡萄牙的比赛，比分已是2比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