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尘(249)
见状,魏娇娇忙出声制止,“你当真要去封魔渊?万一那本书中说的是假的呢?况且,他也未说在里面瞧见了什么,不过这虚空之眼能与天地同生同存,里头定是危险万分,你对其一无所知,贸然前去岂不是送死?你别误会,我倒不是担心你死了,只是你一死晏南舟又得要死要活的,我还等他帮我杀了朱厌呢,我一个人可不是朱厌的对手。”
后面这句,说得声音极小。
纪长宁并未回应魏娇娇的打趣,而是淡然道:“多谢魏姑娘提醒,可我有必须得去的理由,无论是真是假,我都要走这一趟,这是我欠他的。”
晏南舟的手在桌下握紧了拳头,咬着后槽牙一言不发。
魏娇娇看着用手撑着下巴,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转悠,打了个哈欠,“随你吧,反正也不是我去送死。”
“多谢,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在下定会尽力。”纪长宁颔首起身,拿起桌上的剑便要离开,可刚转身手腕就被人牢牢握紧,她顺势望去,只见晏南舟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却无半点放开的意思。
“松手。”纪长宁的声音冷了三分。
“我和你一起去。”晏南舟抬眸,神情坚定认真。
“不需要,”纪长宁冷声道:“我说过,出了空蝉谷你我便没有任何关系,不必同行。”
“你要救赵是安,我也要救赵是安,为何不能同行?”
这话令纪长宁不悦,眉头皱的死死的。
而一旁的魏娇娇正看着这处好戏,连眼都不带眨一下,只是听到这儿才没忍住出声问纪长宁,“赵是安是谁?你的小情郎?”
纪长宁并未回话,而是盯着晏南舟,语气不悦,“我不想同你纠缠,松手。”
“你可以为了赵是安不惧生死,但我不行,我不能让你出事,”晏南舟越握越紧,嘴唇颤抖,整个瞧着极其委屈,哑着声道:“师姐,赵是安就那般重要,值得你为了他送死吗?”
“谁说我去送死?”纪长宁眼神无奈,只能解释道:“关于虚空之眼的消息我知道的还不多,自是需要多去打听,未有十足的把握,我定不会踏入封魔渊,我又不是傻的。”
“啊,”晏南舟愣愣松开手,摸了摸鼻子问,“那师姐接下来如何?”
纪长宁沉思了会儿,她其实已经有了下一步的打算,想去邱小姐的坟前祭拜,看看可能等到路菁,可担心晏南舟会纠缠,便只能模棱两可道:“听闻飞鹤斋知晓天下事,应是会去那边瞧瞧。”
“那我同师姐一道。”晏南舟欣喜不已。
魏娇娇揉了揉被刺痛的眼睛,扯着嘴,没好气道:“二位想去哪儿都行,就是麻烦别在我这儿待着了,我自个儿都是寄人篱下,可没法招待二位,门在那边,慢走不送,请便吧。”
一娇媚妖娆的女子翻着白眼的模样算不上多好看,纪长宁忙起身告辞,“有机会再好生答谢,告辞。”
晏南舟也起身跟了上去,二人一前一后推门而出,布的结界也在门开的一瞬间消失,并无任何异常。
可才行不远,一道人影从右后方传来,“二位怎不多留一会儿,可是嫌我空蝉谷招待不周?”
声音蕴含着灵力,一字一句传来,足以让其他三人听清。
魏娇娇一听见这个声音,脸色骤变,慌里慌张从屋中跑出来,站在屋檐下,闻声望去,便瞧见林见殊手持一把折扇轻摇,眉眼带笑,气势温和,端的是一派风流无双。
可魏娇娇却知道,这不过是林见殊惯会降低敌人戒备的假象罢了,这人心思深沉,阴晴不定,若不说是个修士,倒像是修魔的极好苗子,就比如此刻,定是一肚子坏水,面上却半点没显现。
心下一沉,魏娇娇思绪飞快翻转,思索着要如何解释才能令林见殊信服,说这二人是自己远方表哥表嫂?
疯了吧,林见殊没有眼瞎也不是傻子,怎会认不出纪长宁和晏南舟?
她心神不安,没有一点主意,而晏南舟也是反应极快的挡在纪长宁身前,手心下翻幻化出无为剑,面色阴冷的盯着前方亭中的人,让人相信,若是林见殊有一点动作,他手中的剑便会直直刺过去,毫不留情。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带着试探和对峙,谁也没有退缩,一戒备,一轻笑,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仿佛下一刻便能打起来。
三方各站一处,均为出声,院中落针可闻,树上的枝叶飘落下来,落在了池中荡起了涟漪,也搅乱水面的平静。
“晏南舟?”林见殊勾唇笑了笑,眼神微眯,讥笑了声,“果然是你。”
晏南舟并未应答,眼神锐利,身形戒备,竖起浑身的刺,攻击性十足。
“你竟然来空蝉谷,当真是不怕死吗?”林见殊说着,目光偏移,落在后方的魏娇娇身上,脸上神情看不出喜怒,只是语气平静道:“就是不知,你何时同我这小婢女关系这般熟稔了。”
话音落下,魏娇娇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抿着唇不语,只是飞快思索如何破解眼前危机,若是身份被拆穿,那只能擒住林见殊,以他为人质逃出空蝉谷了。
这般想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藏在身后,已然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对面二人都未回答,林见殊也不恼,依旧维持着那张笑颜,轻摇折扇客气同人寒暄,“好歹相识一场,你既来了我空蝉谷,怎也不多留几日,也叫我好尽一尽地主之谊,省得失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