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尘(266)
“等等。”易上鸢出声将人唤住。
于尉回首,见易上鸢将一物折在信封中,盖上象征身份的宗主章印,递了过来,“派人将此物送到空蝉谷。”
“是。”
上前接过信封,于尉行了礼才又再次离开,猜测信封中应是邀空蝉谷前来观礼的请帖,半刻不敢耽搁,忙谴了送信的弟子即刻动身,御剑独行,朝着空蝉谷而去。
一人一剑出了无量山,一路向南,终在一日后到了空蝉谷。
请帖送来时,空蝉谷的弟子便将人带到了林朗面前,匆匆扫了眼便已了然,客气道:“有劳,旅途遥远,不如先在谷中休憩一日再回去不迟。”
“多谢谷主好意,”来送信的弟子风尘仆仆行了礼,轻笑回拒,“只是宗门还有其他事务,不便逗留,还望见谅。”
“如此便不强留了,唐珏,”林朗唤了一旁的年轻弟子,“送人出去。”
唐珏上前一步伸手客气道:“道友,这边请。”
“多谢。”
送信弟子抱拳行了礼,便跟着那年轻的空蝉谷弟子离开,待人出了视野,林朗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殆尽,冷着一张脸将手中的信放在桌上,一旁的中年男子见状上前询问,“谷主,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林朗语气淡然道。
闻言,男子拿起桌上的信纸扫了眼,皱着眉,神色凝重自语,“真没想到,这万象宗宗主之位空了一年,最终继任的会是易上鸢,本以为会是陈康或者钱奕君,这结果实在难以置信。”
“古圣那老东西可不是省油的灯,易上鸢这宗主之位怕是没这么简单,定是发生了咱们不知道的大事,”林朗脸色凝重,眯着眼思索了会儿,“这请帖不过是个探路石,想看看各大仙门的态度。”
“那谷主可要前去观礼?”男子又问。
林朗并未说话,而是用指尖敲打这膝盖,一下一下的,和心跳跳动的频率一致,直到过了小一会儿才出声道:“殊儿的身体如何了?”
“少谷主?”男子有些疑惑还是回答,“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就是意识还不清醒,昨日已经苏醒,再调养几日便可以。”
“他身边的丫头查的如何了?”林朗又问。
“都打听过了,那姑娘原本是在外院清扫院子的,那日少谷主从那儿路过,被泼了一盆水,少谷主盯着人瞧了会儿,便把人调到了自己院中,”说到这儿男子脸上有些窘迫,支吾了会儿才把话说完,“说是,西间花月缺个暖床的丫头……”
“砰!”话音未落,林朗怒火中烧一掌拍在桌子上,厉声大吼,“胡闹!”
那中年男子尴尬不已,只能劝慰道:“少谷主还年轻,正是爱玩闹的年纪,谷主也不必太过操心,过几年便好了。”
“我忙于谷中事务,平日里疏于对他的管教,他又因为他娘亲的事怨恨于我,等反应过来,这孩子已经不需要我了,”林朗叹了口气,“阿策,我只是怕他身边跟了些来历不明之人,到时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淳于策听到这话,不由多问,“谷主是觉得,这女子有问题?”
“总之,你让人多留意留意。”
“谷主放心。”
“还有,”林朗将那信递了过去,“你去看看殊儿,将这带给他。”
看了眼那信封,淳于策明白林朗的用意接过来转身离开,他到西间花月时,林见殊刚喝完药听见动静便要起身,见状,淳于策忙急匆匆跑过去,将人按住,“别,你伤势未愈,好生躺着吧。”
林见殊受了重伤,脸色苍白气息微弱,闻言也躺了回去望着淳于策,咳嗽了两声轻声问,“师叔来此可是有事?”
“来看看你,顺道给你送个东西。”淳于策将怀中的信封递了过去。
接过看了看,林见殊眉头一皱,满是不解,“易上鸢当了宗主?”
“正是,”淳于策叹了口气,“月末便是继任大典,她此举不过为了试探我们态度,谷主的意思是派你前去,你是空蝉谷少谷主,这身份和面子都给足了,凉他们也不敢多言。”
林见殊虽对林朗有意见,毕竟哪有儿子重伤在床便让人办事的爹,可他却并非不明事理之人,知晓此行自己去最为合适,点了点头应答,“我知道了,等伤势好些我便动身。”
听见这话淳于策又担心林见殊不悦,犹豫会儿还是劝解道:“小殊,谷主其实是很在意你的,你受伤这些日子他比谁都担心,每日都会问起你来,父子哪有隔夜仇,你也可以试着去接受他,莫要因为一时执念留下遗憾。”
“那他为何一日未来看过我?”林见殊突然冷声询问。
“这……”淳于策突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毕竟林朗的想法他我不明白,明明很在意,却又极少给予关心,只能顾左右而言其他,“他是谷主,事务繁忙,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话说完,林见殊冷笑了一声,苍白的脸上满是嘲讽。
“唉,”淳于策知晓这父子二人的关系并非一朝一夕能够缓和,只是长叹了口气,“罢了,你还是好生养伤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淳于策欲转身离开时,林见殊出声将人唤住,“师叔,可否让我院中的婢女进来?”
“小殊啊……”淳于策神情复杂,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