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尘(339)
二人打的不可开交,床栏都跟着晃动,发出咯吱咯吱的摇晃声,这声音极大,好似撑不了多久便要散掉,殊不知蹲在屋顶上的人听见这动静,摸着下巴自语,“好家伙,这般激烈的吗!”
屋里的二人不知旁人心中所想,依旧打的难舍难分,二人肢体相贴,两具身体密不可分,躺着过招又极其耗费体力,没一会儿便气喘吁吁,气息铺洒在对方脸上,呼吸交织,眼神对视,连周遭的温度都逐渐上升,好似有一种奇怪的氛围在二人之间萦绕。
纪长宁看见了晏南舟眼中倒映的自己,屋里很暗,可晏南舟的眼睛却格外明亮,直勾勾盯着自己,含着说不清的深沉。
相贴的手臂和小腿传来一股灼热,烫的晏南舟呼吸紊乱,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纪长宁,墨发铺散了满床,同夜色融为一体,凌乱的衣衫领口大开,露出了白皙的锁骨,未施粉黛的脸白净精致,神色如冰雪一般锋利,可眼中却燃烧着怒火,怒目而视的表情,使得整个人更加鲜活。
鼻翼翕动,鼻腔中满是纪长宁身上淡淡的味道,像雪松,也像香木,味道不重有些淡,他闻得不是很清楚,便想凑近些,去探寻一下究竟是什么香味。
看见晏南舟渐渐靠近,纪长宁脸色难看至极,索性顾不上其他,抬腿直攻他的下盘,好在晏南舟有所防备,将纪长宁踢过来的腿夹住,整个人放松力气压在她身上,见人张嘴要骂,手疾眼快的捂住她的嘴,将那些唔唔唔声堵了回去。
纪长宁眼中怒火更甚,可四肢被晏南舟压住动弹不得,只能拼命挣扎,见状,晏南舟只能凑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低语,“嘘,屋顶有人。”
顺着晏南舟的话抬眸,纪长宁望向头顶,什么也未听见,她如今没有灵力修为,自是没有修士听觉灵敏,可也知晓晏南舟不会以此事开玩笑,顿时安静下来不再挣扎,只是用手拍了拍晏南舟捂住自己的手背,示意他放开。
后者松开手,二人没有动依旧维持着这个动作,侧耳凝神听着屋顶的动静,果然,没一会儿后,头顶传来了瓦片碰撞的声音,最终在窗户处停了下来。
他们不清楚是何情况,只能互相对视一眼,望向窗口的方向,一道灵光闪过,窗户的窗拴松开,不只是何物的的粉末被吹进屋里。
纪长宁反应极快,按住人的肩膀用力一翻,整个压在晏南舟身上,在那双眼的注视下抬手扯过被子将二人盖住,遮住了唯一一点光亮。
被子里很黑,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以至于呼吸声充斥着耳边,温度逐渐上升,热的人脑袋疼,快要呼吸不过来,只能微微侧头拉开点距离,却不料那股热气铺洒在脖颈上,带来的不适感更甚,甚至耳边还响起了晏南舟的沉重的呼吸声,贴在耳边,暧昧至极。
纪长宁觉得眼前局势有些诡异,只能强逼着自己不去在意晏南舟,而是思索正事,观察着不速之客,来人气息平稳有序,应是个修士,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飞鹤斋的弟子,纪长宁不明所以,只能按兵不动,看看来人用意。
这人从窗户跳进了屋里后,不知翻了些什么,随后脚步声渐渐靠近床边,附身掀开被子欲查看,而纪长宁等的就是这一刻,趁其不备,甚至连晏南舟都未来得及反应,便见纪长宁如一把锋利的剑一样笔直冲了出去。
那潜入的神秘人被吓了一跳,好在反应极快,忙退后避开,后腰撞到桌角疼得倒吸了口气,还未等痛感消失,纪长宁一掌挥来,便也只能同其交手。
屋里狭窄,又到处都是家具,再加之双方皆不想闹的动静太大,以至于很大程度约束了二人,过了十余招都未有胜负。
那人眉头紧皱,从怀里掏出了把粉末,刻意压低声音,带着面罩的脸瓮声瓮气道:“看毒药!”
话音未落,手中的粉末悉数朝着纪长宁撒来,她忙抬手遮挡,谁料抓住时机迅速跑到窗前,竟是要跳窗逃走,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没有出手的晏南舟飞快跃了过来,扯住人脖颈往后一拉,二人就这些了姿势过起招来,不过几下,这人便知晓自己不是对手,遇到硬茬了,不由猜测这是飞鹤斋设下的圈套,懊恼自己的意气用事。
眼见逃脱无望,这人故技重施,又掏出一包粉末,厉声道:“看毒药!”
未曾想,眼前的人无动于衷,一把将遮住真容的面罩扯掉,露出下面的那张脸来。
“路菁?”纪长宁瞪大了眼,惊呼出声。
暴露身份的路菁听见声音收手,闻声望去,愣了片刻,试探的询问,“长宁?”
纪长宁有些疑惑,不解道:“你怎么……”
话未说完,被冲过来的路菁抱了个满怀,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太好了,你没事,你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
抱住自己的双臂太过用力,险些勒的纪长宁喘不过气来,可她脸上却挂着浅浅的笑意,抬手拍了拍路菁的后背,轻声安抚,“好了,没事了。”
路菁松开人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缺胳膊少腿这才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你肯定死不了,封魔渊都能捡回一条小命,更别说一个湖了。”
纪长宁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对了,”路菁后知后觉想到,“你在这儿,那晏南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