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可能平白无故花那么大的人力和财力来养一群没有用处的孩子，那就说明这群孩子养着是有大用处的。”

“这里面的那些婆子以前也都是被买来生孩子的姑娘，她们的年龄大多在四十岁左右。”

“我猜她们很有可能是这里设立之后第一批被买来生孩子的姑娘，那按照她们的年龄推算，她们生的孩子年龄最小的也应该与我相差无几，甚至极有可能还有年龄更老一些的，比如你这般年龄的。”

年龄更老一些的？比如他这般年龄的？

所以在长乐的心里，他的年龄是老的？

卫承宣的心口中了一刀。

“我很老吗？”

长乐分析的认真，不防卫承宣这么一问，直接被问懵了。

卫承宣垂眸看她，执拗的追问，“你觉得我很老吗？”

“没有啊。”长乐下意识的摇头。

“你刚才说那些老的年龄跟我差不多大。”

“……”

长乐只是在分析，想表明最开始在这里出生被培养出来的那一批孩子年龄不小了，而这个年龄的人正是壮力，可以做很多别人做不了的事情。

根本没想到卫承宣关注的重点是这个。

长乐张口结舌，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不老。”

“你特别年轻，就是比我大一些而已。”

“就是……”

“嗯？”卫承宣盯着长乐。

“是我。是我年龄太小了，你这个年龄刚刚好，真的。”

“你看，你要模样有模样，要出生有出生，要身高有身高，要武力有武力，要财力……要财力有武力。”

“非常棒。”

卫承宣要养玄铁营，名下产业的营收每年全部都送去了玄铁营，财力不能说没有，但兜里确实掏不出。

长乐如果硬要夸他有财力的话，那就显得前面夸的那些都有点虚伪了。

长乐看到卫承宣逐渐满意的神色，暗暗的松了口气。

幸亏她脑瓜子转得快，看来以后这方面还是得多加注意。

不只是女人会在意自己的年龄，连男人也会。

“我懂你的意思。”卫承宣将话题拉回正事上，“你的意思是他们花费人力物力从小培养这些孩子，必然是用做大用处的。”

“第一批如今已经散出去，渗透到了各行各业，甚至官场和各个官员以及世家势力之中，都极有可能有他们培养的这些孩子。”

“而且因为这些孩子是从婴儿时期就在这里成长，拥有绝对的忠诚度，被策反背叛他们的可能性也极小。”

长乐点头。

她还以为卫承宣关注的重点偏了，根本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呢。

“还有一件事。”

“周夫人来了这里，她应该就是你们先前一直在追查的大齐放在盛都的暗探首领。”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是怀玉告发了她。”

“她不是怀玉的亲娘，而是怀玉的姑姑。她想把怀玉培养成她手里的一把刀，所以她做的每一件事情她都没有瞒着怀玉。”

“这个她自己已经跟我说了。”长乐现在更担心的是怀玉，“怀玉？他是不是跟你一起过来了？”

“嗯。不过只有我跟在沈七身边无意中闯入了入阵口，他们还在外面。”

“他的状态还不错，自己也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你不用太过担心他。”

卫承宣知道长乐问起江怀玉的原因，心里虽然吃味，但还是安抚她。

长乐略松了口气，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对了，你进来这里之后，有没有觉得这里的布景装饰有些眼熟？”

“像漫花庄。”卫承宣从翻墙进来这个大院后就觉得眼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前不久才去过的漫花庄。

“对，就是漫花庄。”

“而且我还在这里见到了青黛。”

“青黛？”卫承宣挑眉，“那个在漫花庄救过你的管事姑娘？”

长乐点头，忽又自嘲一笑，“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去漫花庄是为了找我师父的吧？”

“嗯。你提过此事，但你是被乌青玄算计误导，用假消息引你过去的。你师父根本不在甘兰城和漫花庄。”

“我师父确实不在，但我大师姐在。”

“青黛就是我大师姐。”

“高隆鸣接手漫花庄，发现铁矿并开采炼铁再卖去大齐，全都是她一手引导的。”

长乐看卫承宣，眼里多了一丝无措，“我不知道我师父在这其中到底扮演的什么身份，万一我师父……”

“长乐，你听我说。”

卫承宣打断长乐的话。

第293章 立场

长乐停住。

卫承宣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你师父和你大师姐，他们都是大齐人，他们做什么都是为了大齐，就像我们大晋也同样在做着一些事情是一样的。”

“这只是我们各自的立场，即便敌对，也只是因为我们各自所处的立场不同，但这件事本身是没有对错的。”

“比如两个国家交战，我攻破你的城池，就会占领你的领地。你攻破我的城池，就会占领我的领地。不过是成王败寇，但实际是没有谁对谁错的。”

“你怕你师父是如今发生的这些事的源头，是因为你是大晋人，你与你师父立场不同，却又有师徒情意。”

“但立场是立场，情意是情意。如果有一天你们当真因为立场的不同而需要站到对立面，我相信你会做最正确的选择。”

长乐一时无言。

不得不说，卫承宣给她的安慰很有效果。

“卫承宣，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我能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