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第36章 你要收

晚风徐徐，带着微凉的寒意，吹拂得不知名的山顶上枝叶簌簌作响，伴着柴火堆“噼里啪啦”的响声，让坐在对面的两人相对无言，只余暖色的火光照映在她们的身上。

一身鲜红的嫁衣因穿着的人坐着而铺散地上，脸上妆容精致，头上凤冠流苏随风摇曳，火光让她的身上渡上暖黄，让她看起来不像是有着逃婚的狼狈，反而因神情上的高傲而多了几分别样的妖艳。

对面坐着的戚雁，脸上带着口罩，低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神情。

格瑞丝盯着两人来来回回地看了片刻，最后挪到戚雁身边，小声开口。

“你怎么把人给带走了？”

戚雁的手上拿着枯枝，听到格瑞丝的话后动作顿了顿，回过神后抬眸，却对上了对面人的眼睛。

银灰色的眸子深处映出柴火上的星火，以及她的身影，明明灭灭的火光下，戚雁无法看清姜渔眼底的情绪。

她看得有些愣，直到格瑞丝手肘碰了她几下，这才让她猛然反应过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论姜渔现在是何种神情，她都只能避开，犹豫片刻，压下声线，小声地对格瑞丝开口。

“我……不太清楚。”

当时与其说是戚雁带着姜渔离开的，不如说是姜渔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跑的，身后的那些人虽然紧跟了她们一段时间，但就连跑在最后格瑞丝都成功甩开了它们。

这怎么想，都像是故意的。

还不等戚雁想清楚，便被格瑞丝突然微微提高了些许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你不清楚你还带她走！你……”

她说着，便有些恨铁不成钢。

戚雁眉头微蹙，伸手捂着她的嘴，道。

“别大惊小怪，这可能，可能……”

话语顿住，余光再次撇见了那人的身影，再次慌忙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开口。

“只是个误会。”

她的话音不算大，但却像是摇摆不定的自己的不确定和不敢面对。

若她只是坐在宾客席上看着姜渔出嫁，即使心里难受，她也依旧会带着礼貌的微笑去祝福，但现在她却阴差阳错把姜渔给拐走了。

那边坐着的姜渔托着腮，眼神幽怨地看着戚雁，又落在靠近戚雁坐着的格瑞丝身上，嘴里似嘀嘀咕咕说了什么，最后偏头，“哼”了一声，愤愤道。

“能把我带走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在嫌弃什么？！”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说得有些委屈，眼睛不住地瞟着戚雁。

戚雁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险些以为对方认出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上还戴着口罩，这才松了一口气，当作姜渔刚才只是跑累了在发脾气而已。

但或许是姜渔的眼神越来越委屈，她竟下意识地开口，像是如往常一般温柔安抚对方。

“我没有嫌弃你。”

听到戚雁的话，姜渔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些，但仍就高高仰着头，佯装出一副倨傲的样子，命令似地开口道。

“我饿了，给我去找吃的。”

不等戚雁开口，格瑞丝便抢先回答了。

“你回去老老实实地结婚，山珍海味都会给你端上来，这样你就犯不着在这里受冷受冻了。”

说起这个，姜渔的神情黯淡了些许，偷偷看向戚雁，问道。

“你也这么认为吗？”

戚雁低着头，没有去看姜渔的眼睛，也看不到她眼底的希翼，只是沉默了半晌后，盯着面前的火堆，淡声开口，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你应该回去。”

闻言，那边的姜渔好似脾气又上来了，把身边的一根用来生火的枯枝扔进了火堆里，一时间四溅的火星将她眼底的悲伤照得更是清楚，她把头慢慢埋进臂弯里，闷声开口。

“我不喜欢那只丑鳄鱼，不想嫁。”

姜渔的身上穿着华美至极的婚服，脸上画着精致的妆，本该是今日里最美的新娘，但此时缩成一团，委屈巴巴的样子让人心疼。

戚雁抬眸，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顿时软了下来，可一想到现在姜渔并不知道是她，便连想要安慰对方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她翻遍了口袋，最后只从口袋里找到一块巧克力。

巧克力拿在手上看了片刻，最后她叹了口气，走过去在姜渔的身边坐下，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对方，戴着口罩的脸上，一双眼睛看着对方，依旧温柔如水，泛起的涟漪像是能蛊惑人心一般。

“不是饿了吗？”

姜渔从臂弯里露出一双眼睛，眼梢带红，眼里泛起的晶莹被火光映衬的更是明显，盯着戚雁手里的巧克力看了半晌，“嗯”了声后，道。

“你帮我开包装。”

她的话音带着哽咽的哭腔，却莫名的有一分撒娇意味。

戚雁没有拒绝，而是将包装撕开后再次递给对方，等姜渔接过去后，重新拿起地上的枯枝在柴火堆上弄了几下，让即将熄灭的火堆再次燃起火焰。

她看了火堆片刻，听着身旁吃东西的响声，耐心的温声问道。

“你私自逃出来了，那要去哪里？”

姜渔把嘴里的动作咽下去，偷偷靠近了对方几分，赌气般道。

“不知道，反正不回去！”

闻言，戚雁沉默良久，但对方不知是太累了还是怎么了，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戚雁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身子僵了僵，但到底没有推开对方。

她想，或许只有认不出她，她才敢这般肆无忌惮地靠近对方。

姜渔打着哈欠，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