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苹果与柏拉图(99)
那一刹那, 她的眼眶有些发热。
尽管做错的人是她,但经过了惊魂一刻,她也……需要有人安慰......
只是短暂的一个拥抱,潘柏雷松开环住她的手臂,往后退了一步。
“那个……”他抓了抓头发,颇有些尴尬地说,“我刚才只是在安慰你,你别想多了。”
“我怎么会想多?”
“那你脸红什么?”
“我……”梁芝欢无力地闭了闭眼睛。
“没关系,我不会笑你的,忠犬八公!”
说着,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仿佛她真的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咦,你的头怎么这么烫?”潘柏雷把手背贴在她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
梁芝欢推开他的手,苦笑:“是啊……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脸红了吧?”
“那怎么办?”潘柏雷叫起来,旋即拍了下脑袋:“我去找阿正。”
“不要——”梁芝欢赶忙拽住他。
“他昨天气得都不理我了,要知道我还因为这件事发烧,说不定更生气……你不知道他发起火来真的好凶!”
“阿正生气是因为担心你啊!要知道你病了,怎么可能还发火?”
“还是别告诉他,反正我带了药。我发烧很简单的,吃完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梁芝欢紧紧抓住潘柏雷的手臂,不愿轻易冒这个险。
“那好吧……”他似乎被她说服了。
“真的别跟他说。”梁芝欢松开手,不放心地又强调一tຊ下。
她不确定潘柏雷是不是真不会跟毕正说,忐忑地翻出药片吞下,然后匆忙洗漱、收拾东西。
离退房还有一点时间,想到后面十几个小时没东西吃,尽管没什么胃口,梁芝欢还是去餐厅喝了两碗麦片粥。
十点半,潘柏雷来敲她的门,没看见毕正。
梁芝欢拉着箱子和他一道下楼来到大堂,看见毕正背对着她在打电话。一直到他们办完退房手续,他电话还没讲完。
出租车司机把车开到门口停下,潘柏雷让她先坐进去,帮她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也坐了进来。
跟着,毕正也坐到了前排。他回过头来望了一眼,面无表情地,马上又转过去扣上了安全带。
司机听说他们不是来旅游的,无比遗憾地劝他们,下次一定要来伦敦好好旅玩,因为巴拉巴拉说了许多,他们只是敷衍地听着。
“伦敦眼,你们一定不能错过这个地方。傍晚的伦敦眼迷人,夜晚最漂亮……”
“无论从摩天轮上看塞纳河,还是坐在塞纳河的游船上看摩天轮,一定都会让你觉得不虚此行。”
“当然,你最好是同你的恋人一起,才能发现它最美好的一面……”
梁芝欢听着司机滔滔不绝的声音,眼前不禁浮现出某些画面,因为美好而让人觉得柔软。可由于她最后愚蠢的行为,这些美好全都被搞砸了……
梁芝欢呆呆地看着斜前方那个人,不知道此刻他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出租车停在国际出发层。三个人拉着行李箱进入航站楼,毕正站在电子显示屏上搜索值机岛。潘柏雷把她拉到座位区,让她坐在这里等。
“护照给我,帮你值机。”
他一番好意,梁芝欢也没推辞,把护照和行李箱全都交给他。
一个人坐着刷了会儿手机,又看了会儿视频。可能药物在发挥作用,梁芝欢渐渐地觉得睁不开眼皮。正当昏昏欲睡之际,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梁芝欢睁开眼睛,原来两个人办完手续过来了。她站起来跟着他们过安检,走到登机口附近的一处贵宾休息室。
“还有半小时登机,你带梁芝欢进去休息一会儿。”潘柏雷对毕正说,但他却背上背包转身走开了。
“你们进去,我去转转。”
清清淡淡的声音,甚至转头的时候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毫无在意。
梁芝欢怔怔地望着毕正离去的背影,忽然间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眼眶里一阵酸涩。
潘柏雷带她进去休息,她靠在柔软的沙发椅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半小时后,外面的广播开始播放登机提示,同时也有服务人员过来提醒他们航班开始登机。
潘柏雷把他的登机牌递给她:“本来想给你升舱,但头等舱商务舱都满了。一会儿上飞机你坐我的位子,和阿正挨着。”
“不用!我没那么娇气。”梁芝欢忽略掉他递来的登机牌,站起来把挎包背在肩上。
“反正白班机我也不会睡觉。”
反正她不会去!
梁芝欢像是在跟自己赌气,背着包出了休息室,快步走到登机口蜿蜒曲折的队伍尾巴上去。
人很多,差不多排了二十分钟才轮到她。梁芝欢穿过廊桥,走进机舱,找到自己的座位——是边上两人座的靠窗那一个。
旁边坐着一位学生模样的女孩儿,扎着高高的马尾,眉清目秀,看见她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梁芝欢也回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坐进自己的位子,从包里掏出在便利店买的颈枕、眼罩还有一副口罩,然后把包塞进座位下面。
邻座女孩儿找她攀谈:“你也一个人啊?”
“不是,我朋友坐在其他位置。”
“是吗?”她的普通话有点港普的味道,“你朋友坐哪里?也许我可以跟她换座位。”
“啊,不用……”陌生的善意让梁芝欢心中一暖,“我一个人挺好。”
“你们来伦敦旅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