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赌约(10)+番外
这一小片地方比靠近中心街更饥荒,城主不分发粮食,所以这里的粮价也就更贵。
她感受到后面贪婪欲望的目光,脚步渐渐慢了下来,见后面没动静,她又小跑起来。
拐了几个弯后又向右走,阴色下小道的尽头是一座茅屋,茅草搭建的有些松驰。
落惠记得里面有人住,但不久后人死了就成了空。
她当时见风清时,风清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被人围堵到这,脸上还有细微的血痕,眼神中带着戾气沉沉的望着他们。
他当时被他们逼的退无可退,肩膀上的毒素极速蔓延到自已的血液,让他有种体力缺乏,想昏倒的冲动。
风清手中的刀攥紧了几分,刀尖指向他们,阴冷道:“我说过了,魁在哪,我不知道。”
一旁粗胳膊上系着黑布,嗓子厚重的声音威胁响起:“不知道?没事儿,杀了你再寻他也不迟。”
杀了你,他自会来。
围堵他的几个黑衣人相互笑看了眼,立刻便有打斗声响彻落惠的耳朵里。
她当时看的脑子有些翁,几秒后回过神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眼神焦急的望着躲在墙后观察。
他正急的时候,抬头便望到离之近的屋檐上显着一个黑色的身影,正低头往下俯视着。
身形极其协调,标准模特范的模样。
甘古偶然路过看到风清的时候,眼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似是担心,后又恢复正常。
他冲正在打斗几人冷淡道:“别在这浪费时间了,已发现目标,东南方位,速去捕杀。”
当然,他骗人的,自派去击杀魁的人未回来后,尸身至今未找到,魁到现在也未曾出现过。
几人闻言回看屋顶上的人一眼,甘古早已抬腿先行离开。
“走,去追!”一人明显相信,迅速说了句一跃粗手抓着窗边,再跳爬到屋顶上前去。
“哼,”靠近风清身边满脸疹子的人冷哼一声,抓着他衣领的手松开,“小子,便宜你了,回来再来收拾你!”
他们走后,风清满身伤痕一下子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嘴里啐出大口血,沉痛混沌的脑子回想着刚才熟悉的声音。
可是脑子太疼了,他晕的很,怎么也想不起来。
又往那边看去,这才发现地上有个小纸条,勉强用力够到打开,简单的三个字:魁没死。
甘古推断,不出现,便是还活着。
风清看到后,悬着的心松了下,接着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躲在墙后的落惠左右看看,见彻底没人后,才走过去。
满茧略粗糙的双手用力拉着风清的两只胳膊,将他拖回茅草棚里。
站在屋顶上的黑影看到这一幕,淡黄头发下遮住的眉头松了松,转瞬消失于夜色。
落惠手拎着药进入茅草棚,从包里拿出一根火柴点燃后,将火苗引到旁边竖着的烛灯里。
整个屋子里瞬间闪出了些暖光。
茅屋被他收拾的干净,也不臭,有股新鲜泥土的味道,物品摆放也少,很简单。
落惠从小在爷爷那学过一些医术,刚才她打磨了一些草药敷在伤口处,可以暂时减缓毒素蔓延。
风清靠在角落边,腿上盖了层薄毯,听到声响,难受的抬了抬眼皮,望着她。
他看到她头上的黄色发卡,现在仍在戴着,戴的还挺整齐。
挺乖的嘛。
注意到他的视线,落惠也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发右侧的发卡,脸上抹了一丝羞红。
她小碎步走过去,“先、先生落惠向他靠近,将大杯子打开,一股浓重的药香味扑鼻,清新好闻。
“嗯?”
落惠穿的裙子有些短,她微弯下腰蹲在地上,掩了一下裙摆,将药倒入大杯盖(类似保温杯盖那样,不算小)递给他。
后头又偏侧,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我刚才缓解了一下你的毒、毒性,这个是我用金蝉丝熬、熬制的药,你的毒有些烈,但它可以解。”
然后又悄悄抬眼看了下风清的神情。
见他眉头轻皱,没见过杯,落惠以为是怕她毒害他,便赶忙摆手道:“先生放心,这里面真的是草药,我给你试试看。”
说着又拿紧杯子要将药喝下去。
才碰嘴,一只瘦细的手又将杯子猛的夺去。
“药不能乱吃。”风清紧皱着眉头认真对她说道。
他刚才这没接过杯,只是因为这背上的刀伤让他有些难忍,使不上力气。
落惠见他接过杯,悬在空中的手顿住了,神情也有一丝愣住。
他说的话……是关心……自、自已吗?
关心吗……
想着想着落惠的嘴角不自觉压不住笑意。
风清苍白的脸又笑了下,“没有不信。”
又顿了一秒看向她:“姑娘唤我风清便好。”
落惠回过神,呆呆的点了下头:“哦,好。”接着她也补充一句,浅低下头,手指不自觉攥紧裙尾:“我,我是落惠,阿奶换我惠儿,你也可以……”
她的脸越说越红了些,干脆别过脸,不去看风清。
下一秒,就听到有人亲切的唤她“惠儿”。
声音干净清澈,暗含如水般柔情,好似鹅毛拂过耳畔,挠的她心痒痒的。
风清望着她红透的侧脸,浅笑言:“挺好听的名字。”
落惠无声“嗯”了下。
你的名字,也……挺好听的。
沉寂几秒后,落惠又从带着的药盒里拿出药给他:“这个药是治伤的,伤口不治很快就会化脓感染。”
语气很认真的说。
风清轻“嗯”了声,动了动身子,身体瞬间仿佛又有千百个裂口裂了一遍,他不禁疼的“嘶”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