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赌约(149)+番外
洺无暗扭动着身子奋力想挣开,黑色的眼睛睁开时一片空洞漆黑,仿如提线木偶般无一点焦距。
过程进行到一半,眼看就要成功了,墙上的人动作突然停下来,似乎在与身体中另一个人做抵抗,脖颈青筋暴起。
洺成闻坐回轮椅上,看到这脸色瞬间不好了,直接抬手道:“加大迷香。”
“好的。”
不出半刻,墙上的人几乎筋疲力尽,脸色苍白虚脱,汗滴顺着下巴滚落到地。
他毫无血色的唇微张,一字一句说得很轻又很艰难,快要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洺成闻见他有话说,往前转了转椅轮离他近了些。
“不……要……”
“我不不想……忘记他……”
“我们还有……”
还有一个未完成的约定……
让一个人守着,真的很不公平……
可这句话未完,洺无暗就闭上了眼睛,泪珠从他的睫毛溢出,顺着尾部滑落。
他手中攥着的刀片也掉地,那是银迟送给他又收回去的刀,唯一证明他们相遇过的信物。
而洺成闻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哼笑一声,瞥了他一眼,冷漠挥手。
“行了,服那什么水吧。”
“好的。”
通往南山的大半截途中,棕马穿过一大片丛林,终于来到了像荒漠一样的沙地地区,杂草人迹甚少。
穿着黑色紧身褂的一人骑骋在卷土的沙尘里,快速奔驰着。
他帽下的目光望着前方,眼中还有一丝残留的温光,又舔了舔唇,回味那个人唇瓣间的豆奶味。
果然很好吃。
也很柔软,跟他冷脸的表情一点都不一样。
魁王阁下想着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沙风肆意吹着他的头发,如此身姿奔马显得有几分狂傲之势,沙地里印出清晰的马蹄印。
他不想让他看到血腥的场面,那双眼睛,不应该这么暗……
洺画师,你应该不亏吧?你忘了上一次我们在长海河的遭遇,作为惩罚,我来做一个赌。
所以这个赌,我来完成就好。
记不住也没关系,只要你能记得,有一个人,很喜欢你画的图。
我如果输了,那也是输给你的心了。
天将破晓,露出点点星光,云雾开始弥散开来,混淆成各种形状。
只是不知为何,银迟骑着骑着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狂风尘中,他眯起眼转头往后看了下,这才发现自已已经走很远了,后方沙尘在空中狂舞,斜散肆起,一眼望不到任何景象。
那个截胡地点在前处不远一倾斜的山中滑坡下,不出一会,浅光挥洒这片沙地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些人迹。
这些人迹不是别人,正是贸商队。
再往前走一段,沙尘渐渐小了,眼前终于冒出一些绿荫,也说明快进入拥国的管辖范围内。
但如果进入范围内做任务就麻烦多了,届时肯定会招来守兵。
第89章 【番少时三二事9】
银迟加快马速,与贸商队尾部同齐,中间相隔一大片丛林,依照距离,对方肯定听到声响。
杀王弓身高处半蹲下,身形隐没在层层枝叶下的阴影中。
他依照地势大概估算了下人马,总计三十,和远处隐约出现的动静。
比他想的时间还快了些。
他的视线放更远些,那儿隐约有部队扎营整训,声势悠远又轰响。
而他的后方,杀王不知看到了什么,眼底的情绪更让人琢磨不透起来。
极远处,一人的身形显得如此模糊又渺小,但有人仅凭一眼便能认出,那个人是甘古。
他的方向不在这边,也不再往断桥那边,看速度很着急的样子。
遮挡物太多,那个骑马的身影一闪而逝,可他还是看见了。
银迟手指蜷缩了一下,跃下树,又不自觉摸摸脖颈,肩胛骨因在高度警戒状态微微耸起,而此刻却突然有些放松下来。
那汶应该也没事。
“虽然这个任务有些奇怪……”魁王踩着地上的枝叶,垂眸向那边走了几步,脚步发出“沙沙”的声响,目光斜望至不远处后面的马车,平静望着。
不过有了钱,就不怕没有住的地方了。
马车一面开了扇小型窗,绸丝布帘被风轻轻吹动着,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模糊的影子。
不出所料,听到另一处的动静,布帘外伸出一只灰棕的手上抬了下,前面的马夫看到随着前后十几余人稳稳停了下来,连忙从马车座下来向他恭敬的弯身做礼,年迈的口气道:“他应该快到了。”
“嗯,别演太假。”马车内声音沉哑响起,明显不是林家主轻柔温和的声音。
“知道。”
马车内的人戴着一个面具,正品着他人生中最后一次茶饮。
他犯了家佣规戒律最严重的一项,当即头斩,但因为林家主向主长老一次次请求和犹豫,才活到现在。
林家主近日身子愈发有恙,还做这么一笔亏本的买卖,他有些搞不懂和担心。
可如果有人要杀家主,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如果让他知道了,必将那个人千刀万剐也不足息。
白灵银家那个独子,明明是他先辜负了家主,甚至说离开就离开,还伤了林家主,死了也该,他根本配不上家主。
马车内的人正想着,外面的动静便已响到他耳里。
他放下杯,掀开布帘的一角向外看了眼。
血腥味道扑鼻,一片红水满尸,可怖惨忍。
他放下布帘,看向茶杯笑了笑,“杀手序列号二,杀王魁,果然名不虚传。”
“你又跟家主的病有没有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