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赌约(77)+番外
这次不是发烧烧的了,是真的挺难过吧
他看着层层阴云下洒下的暗淡月光,透过空气中的薄雾洒向他的眼睛里,还有世界寂静下来的声音,这次,总算结束了。
那些大势力压榨平民百姓数年,这次总能翻一番了。
早上日更,床上的人头微晃了一下,死抿着唇,汗滴滑落至下巴尖时,银迟感觉有人撞着他的头,极其胀痛难耐,手指蜷缩死死抓住床单,他不想醒来,因为他又做了一个梦。
他宁愿溺死在梦里。
梦里的他,就要死了。
可又是梦到一半,他昏痛的醒了过来,细长的睫毛微微上挑起,头往旁边偏了点看向窗外。
看天色,应是早上了。乌云压天,外面有些灰暗雾气弥漫,隐隐约约周围有些说话的动静,好像是已经有人在组织建房子,分房子了。
他又转过来头朝上眼睛直勾勾望着天花板。
他早该猜到的,这一天还是会来。好几次落下止眼痛的药,现在眼睛难受的紧,眼里的泪珠又止不住的流下,划过泪痣流到耳根。
好模糊啊,眼前的世界真的变模糊了。
不过还能看清,就是有些虚影。
身体各处还有微微的疼痛,心脏也是,银迟又想闭起眼睛,他不想醒了,没意义。
寒冽司门败了,师父也不在了,他也不是什么杀王了,以后没有能陪他做任务,教他哄他的人了。
想着心脏又一阵抽痛。
他手放上去用力压了压,不想再让他痛,可却越来越痛。
就用手揉了揉脑穴,才想到他是怎么回来的来着?
想了几秒,脑子仿佛才迟钝的想到好像是那个人送回来的吧。
他好像开了辆车,将自已送回来了。
为什么要将自已送回来?睡死在那里也挺好的,那个地方还有风,凉快。
他往房间里看了一圈,洺无暗不在。
银迟最终还是拖着麻痛的身体下了床,只不过好像又碰到伤口了,他小腹猛然收缩了下,吸一口冷气。
真疼,疼死好了,他现在也懒得管那些伤口。
不知道师父的尸体在哪,他要去找,还有风清……
银迟咬着唇皮破了的地方下了床,牙齿里溢着血腥,一直蔓延到喉咙,被他咽下去。
中室内的长茶桌上,他单手扶着墙,面色如纸的才出室门,近似银白色的瞳眸扫了一眼茶桌上的东西。
有些看不清。
他眉眼含烦意的使劲揉了揉眼,眼尾还泛着微红,有些孱弱娇柔的样子,好像一只被伤害了的小猫咪。
扶着腰走过去后,拂手捏了点桌上的白色东西碎屑靠在鼻尖闻闻,又舔了下,他这才察觉是什么东西,不过这味道有点怪……
像……放了好多天,有点霉味。
想必也是洺无暗送自已回来时顺便做的。银迟垂头看着模糊糊的白色方块,眉头不悦皱起。
又用我的糖,这就算了,做这些东西得用多少面啊……
不过心意是好的。
银迟久违绷紧的嘴角弯了点弧度。随便走到院里用自来水洗下脸后,朝门外走去。
约莫,他也感觉自已这一觉睡了好长时间,也不知睡了几天,手机也不在身侧。
四合院在南边边缘以正中心处,这个地方波及的战乱少,所以人迹也颇多。银迟一边腿才迈出门就听到谈论叽叽喳喳的声响,还有人们搬砖修房的声音。
让他颇为惊奇的是,监督司司长竟然在指挥着人们下底挖井,还给了犒劳,些许米粮。除此之外,还能看到少数人们余波后的喜悦笑容。
排队打到水的那一刻,有人骨包瘦的脸笑的皱纹上起,连忙感激的朝给水的人点点头,忙端着水眼睛闪着光看着。
看到这一幕,转变后的一切,他真不知是该惆怅还是高兴。
两者都有吧。
可能感觉到有人的目光朝四合院大门口站着的人看去,银迟还是不适应这个目光,总感觉夹杂着什么,比如,厌恶。
不过很正常,白灵银家唯一幸存的子嗣,当年无法阻止那场洪涝的家族,说起来,那都是上上辈的恩怨了。
到这一代,算是了结了吧。
明明该了结这一切,了结当年家族恩怨的人是他,可他的师父却帮他准备好了一切!
银迟自嘲一声。
你真可悲啊。
大概是习惯改不掉,黑色鸭舌帽重新戴上了那一刻,他才后知后觉起,原来自已已经不是杀王了。
不过他还是将帽兜往下压压,正欲斜走,一群人围着桌子的说话声有些吸引了他,银迟脚步一转,装做路过听了下。
“哎呀,真的是他吗?我听说当年那个隐晦的家族人全死光了呀!”
“姨娘,错不了,胡大人亲自给咱们担保。”一个大爷脚有些豪放的放在长椅上,干嗓道。
反倒大爷身旁一直不说话的年轻小伙子,长得挺朴实,突然开了口:“你们还记得吗?几十年前,因为他们管理的失误导致新建的大堤防不住洪水,”小伙子顿了顿,下面的双手攥紧粗布压低声:“那天,我娘原本要给我过生日的……”
他没再说下去,但一桌的人都已经明白了小伙子此时的心情,气氛沉默了会。
银迟便听到这,抿紧唇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只是眼里是失彩的,右手扶着灰面墙,步子有些缓的朝前走去。
他仿佛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感觉不到那些伤口的撕裂和发炎,他只是望着在他眼中渐渐模糊的世界,弓着腰拐还进了一个无人的狭窄小道。
走到一半又驻足了下,手腕有些使不上力的去够衣内的眼药,可东摸西找好一会,他好像才想起已经在几天前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