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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我还有救吗?(95)

作者: 切尔 阅读记录

一左一右,看上去像一对正在接吻的情侣。

也是在这一个瞬间,谢泉意识到,一切都变得和以前不再一样。

这间公寓不再是陆南扬的公寓了,而是他们两个人的公寓。

是他们今后一起生活的地方。

看向镜子的时候,谢泉才发现自己嘴角不知什么时候露出了微笑,一直挂了很久。

正当他想把抹布洗干净,再擦擦洗漱台的时候,喉咙里忽然一阵发痒,不得不弯下腰猛烈咳嗽起来。

一种熟悉的、逼戾的窒息感从胸口一直延伸到咽喉,像是有一窝蚂蚁钻进身体,那股令人抓狂的刺痛和瘙痒迅速传遍四肢百骸。

眼前的景物天旋地转,谢泉踉跄了几下撞在门框上,干呕了好几次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只觉得胃袋在不停抽搐,几乎想把内脏呕出去。

戒断反应来临得毫无征兆,像突发的洪水一样瞬间就冲垮了岸堤。谢泉双眼发黑,抓着门框的手指关节苍白用力。

他答应过陆南扬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放任下去。

没事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他经历过那么多龌龊糟糕的事都没被击垮,不可能败给这些小小的药片。

但是……陆南扬现在不在。

之前他上交了四瓶药,陆南扬总不可能等他一走就把药全扔了吧?

那些药肯定还放在这间公寓的某个地方……

谢泉几乎是立刻看向餐厅里那个放药的柜子。

如果他没记错,陆南扬之前就是把那些药放在这里面了。

有一瓶开封的、他吃了一半的药。

如果现在拿几片,不会有人知道的。

“啪”的一声,谢泉用左手狠狠按住了自己的右手腕。

回房间,去睡觉。那里没有药,不会再有药了。

陆南扬很快就会回来,他已经去开别的药了。

连谢泉本人都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忍耐有多么不符合他的处世原则:在没有人会知道的地方拼命忍耐自己的需求,这如果放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甚至会被他自己嘲笑的事。

陆南扬什么都没有,却像个傻子一样每次都对他掏付真心。

他不愿意再辜负那颗炙热跳动的心脏了。

“咔哒”一声,谢泉把自己关回房间里,反手给门落了锁,随后无力地顺着门板一点点下滑,坐在地上。

冷汗密密麻麻地从前额渗出,甚至打湿了谢泉额角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呼吸急促而炙热,胸口发闷发痛,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含着火焰。

不知道为什么,陆南扬临走前的那个轻吻不合时宜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清楚地记得那对双唇的柔软触感,滚烫的呼吸落在他耳畔的节奏,还有他抬起膝盖时轻易就能碰到的硬物。

两种截然不同的欲望莫名其妙地混杂在了一起,困在谢泉的胸口嘶吼咆哮。

当陆南扬问他还有什么药的时候,他把他拉下来接吻。

那一瞬间,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还有一种行之有效、快捷免费的解药……

谢泉艰难地挪动自己的身体靠在床边,把大汗淋漓的脑袋枕在床边。

但这是他自己的房间,床单上残留着的是那股冰冷的酒精与薄荷混合的味道,没有陆南扬的气味。

谢泉力道发狠地咬了一下床单,发出难耐的呜咽。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爬去陆南扬的房间了。

他需要陆南扬的味道。

现在,立刻,马上就要。

他急切地环顾了房间一周,终于在一旁的椅子上发现了一件陆南扬的外套。

是昨天晚上在电梯里看见他穿过的那件,不知道是不是沾了汗,被换下来随意地搭在这里,忘了取走。

谢泉扯过那件外套抱在怀里,脑袋埋进布料中,深吸了一口气。

淡淡的、熟悉的味道进入鼻腔,一股热流像蛇一样往下腹处钻去。

但是还不够,还需要更多。

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渴求,隐秘的渴求把他撕扯成碎片,搅成一团。

谢泉把额头抵在外套内衬上,情不自禁地蹭了一下。“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外套口袋里掉了出来。

是一盒香烟,里面零零散散地大约有五六支。

大概是味觉缺失的原因,很多时候谢泉都觉得自己的嗅觉比常人更敏锐一些。比如现在,只是盒子里淡淡的烟草香气就足够他确认,这就是陆南扬常抽的那个牌子的烟。

那款会让他身上萦绕着淡淡柠檬香气的烟。

谢泉只觉得裤子更紧了,稍微动一下,布料就紧紧地绷在皮肤上,卡得他发疼。

他翻了个身,抱着那件外套滚上床,用牙齿从烟盒里叼出一根,再从同一个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燃了齿间的烟草。

谢泉并不会抽烟,所以他只是叼着,然后眯起双眼,迷蒙地看着那缕烟雾飘向上空,慢慢消失在物与物模糊的边界中。

不习惯闻烟草味道的他轻咳了几声,又低下头用脸颊磨蹭着陆南扬的外套,伸手向下,去解裤子的纽扣。

明明开始于对药物的克制,现在又变成了另一种放纵。

-

陆南扬回来得稍晚了些,一是接了陆展雷的电话,二是附近的几家药店都没有谢泉写给他的其中一样药,他只好扫了辆单车去了稍远点的药店,这才买到。

回来时他干脆买了份馄饨一起拎回来,想着换换口味说不定更容易让谢泉吃下去。

……虽然他尝不出味道,但万一仪式感也有效呢?

用脚打开门,陆南扬随手将钥匙扔进鞋柜抽屉里,“谢泉,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