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人在内晃悠，齐返从门缝中看到与闪频一样的光源。

门内声音延绵不断，不成话语，细碎的音节顺着声带颤动泄出口中，荡在浴室。

齐返站在玄关处，听下了全部。

他再愚钝，也知道季知轩当下在做什么。

他听了一会儿，才把手伸进口袋，紧紧地拽住烟盒，准备去外面再抽根烟，再进来。

他站在玄关处圆型的地毯上，用指腹揉了下鼻尖，便朝后转身，手指触上门把的那一瞬间，他又在原地转了个圈，转了回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朝浴室的方向更进一步。

浴室门只要轻轻一推，便可敞开。

他伸出了手，在空中悬停几秒，颤抖着又收了回来，手掌像拽着麻绳一样握拳。

犹豫之际，他听到了门内传来了清晰的话语。

“唔...出不来...齐返...”

渴求的声音一声比一声软柔，像从林间滴落的春水，溅在了齐返的心上。

两人仅仅隔了一扇门，齐返听着声音，喉结滑动，垂下的手抚上了胸膛，挠了一下胸前，却无济于事，痒意在他的心底蔓延。

静站两秒，齐返缓缓吐出气息，他指尖用力，白色镜灯的光线霎时落在了他的脸上，稍稍抬眼，便可见浴室里面一团混乱，就连他昨天新买的新睡衣，都湿了大半，皱巴巴地搭在季知轩的肩头。

眼前的人，身子有规律地颤动，时不时还发出一两声叹声。

“季知轩，你在干什么。”齐返的语气轻柔，明知故问的态度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

季知轩像没了电的机器人，一个律动的节拍之后，他僵在了原地。

齐返盯着季知轩的背影，眼神深邃，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两人一前一后站着，画面静止了许久。

季知轩小心翼翼地扯过肩头的睡衣，在腰腹处抖落摊开。

他低头瞥了一眼，确定遮住了关键区域后，才迈出脚步，同手同脚朝门框处跑去。

他闭着眼，没怎么看路，整个人直接撞入了齐返的胸膛，疼痛让他鼻尖一酸，可他始终没有抬头。

他还想逃，侧身擦过齐返肩膀离开的瞬间，齐返把他拽了回来。

季知轩脚步一顿，他被这突如起来的扯力，弄得攥在手里的亚麻睡衣都差点掉了。

“季知轩，你在干嘛。”齐返又问了一遍，这一次，齐返的话语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别看我。”季知轩的耳根与颈脖都烧透了，齐返的手触上了他的肌肤，每碰一下，他都要颤一下。

“又不是没看过。”齐返语气略带轻佻。

听得季知轩更不自在。

齐返说完，他上前一步，他的手绕过季知轩的后颈，用他喜欢的姿势禁锢着季知轩的脑袋，拽着季知轩的头发微微一扯，他喜欢看季知轩轻轻吃痛咧嘴表情。

可这次，季知轩竟然露出了舒适的神情，身子颤抖的幅度比前几秒还要剧烈，肌肤的温度也逐步上升。

齐返撤开了手，季知轩却贴着身子寻找刚才带着些许冰凉的手掌，两人越贴越紧，亚麻睡衣变成了一道浅薄的屏障。

“齐返...”季知轩终于抬起了头，他眼里湿润，嘴唇充血，脸颊红润，气色看上去也是极好的。

“嗯？”齐返挽了一下袖子，耐心地等着季知轩发话。

季知轩的眼神有一些迷离，他迷恋着刚才的触碰，他舔了一下干涩的唇，轻声说：“帮我。”

等待间，齐返的袖子已经工整地挽了上去，露出了精致的玫瑰纹身，他伸手搂住了季知轩有些站不直的身子，凑在他耳边，厮磨道：“我不懂，你教我，要做什么。”

“帮我。”季知轩小声重复。

齐返眯着眼，看着眼前满脸渴望的人，用湿润的眼神盯着他，他与体内燃起的道德做了一番斗争，半秒后，他起了逗弄的心思：“你在命令我？”

季知轩愣了一下，瞥了一眼齐返的表情，并没有看出任何嫌恶的态度，他才小声道：“齐返，求你，帮我。”

不同于上次骗齐返吃了李泰然的维生素，这一次，他是真难受，临门一脚，却控断了，整个人力都抽了。

季知轩难受得弯了一下腿，他索性抓上了齐返的手。

见齐返不躲开，他的胆子更大了，俩人的单手相握，朝下方挪去。

起初是风吹弄，吹得万物都在颤动，紧接着，飘落了雪花，晶莹剔透，展在视觉的前端，欲融化欲流滴，而后愈演愈烈，雪山滚落的雪球体积越积越多，越滚越急，有雪崩喷薄之势，地面的颤抖也比以往更为明显、更加剧烈，整座山似乎都要崩裂、坍塌。

季知轩发出了呜咽的声音，很小、很短暂、很急促。

“听不清，大点声。”齐返另一只闲着的手，揉搓着季知轩后脑勺的黑发，摸了一手汗湿。

季知轩前倾着身子，索性咬上了齐返的手臂，所有的音节都被堵住了。

齐返看着季知轩的模样，笑了笑，“这么凶？”

说着，齐返奖励似的，又捏了捏季知轩的后颈。

此时，季知轩的肌肤很烫，热得有些不太正常，但齐返光被季知轩的神态吸引去了，也没有多想。

季知轩抱着齐返，好像很委屈，好像在哭。

“季知轩。”齐返搂着他，拍了拍背。

被喊的人，眼神有些散涣，他抬眼看着齐返，倦倦地应了一声，“齐哥，嗯~？”

“手，脏了。”齐返举起手，摊开手掌给季知轩看。

下一秒，龙头的开关打开，水流涌出，水柱冲掉了手心之物，气味却没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