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知返(181)

见着季知轩不动声色地扯开话题，他也没有强硬掰回，而是心不在焉答道：“船开到河岸中间亲吻的人会永远在一起。”

季知轩眼睛亮了亮，“你怎么知道？”

齐返倒是有些诧异，“当真？我胡编乱造的，这又是哪里来的都市传闻？”

他们穿过低矮的树丛，下了不知道几十个石板阶梯，最终迎面接纳着海风，轮船停泊在平静黝黑的湖面上，船身绕上了橙黄色的灯泡光亮闪烁，与岸上喧闹的音乐与酒杯相撞的清脆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季知轩张开双臂，海风把他的发型吹成了背头，等风止了，他轻声说：“我自己说的。”

他拽着齐返前进，欢快地买了两张船票。

等他回到齐返身边的时候，他笑着递出一张纸制船票问：“齐哥，你要和我上船吗？”

普通观光船并没有那么豪华，橙色的救生衣穿在两人身上有些发紧，两人个高身板大，且腿还长，坐在间距窄的游轮座位上，多少还是有些不太自在。

随着人渐渐多了起来，小轮船上增加了些许生活的气息，不再是铁锈味扑鼻。

齐返指着季知轩身旁窗户，那儿有一块铁锈，斑驳映入眼帘，“季知轩，你会觉得铁锈味很难闻吗？”

季知轩揉了揉鼻头，盯着棕红一块，往齐返身侧挪了挪，“我不喜欢。”

“可是，世界上就有那么一些人，专门喜欢闻这样的铁锈味。”

“诶？”季知轩侧身转头，他盯着齐返，两人靠得很近，互相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仿佛下一秒就要亲上。

“所以，我在好奇，世界上是不是有一种人特别热衷于逃走，然后还不给理由。”

齐返撑起了身子，以看待猎物的姿势，居高临下地盯着季知轩的双眸，“你说，是不是呢？”

季知轩想逃，齐返不许，他逃一次，他就捉一次，要不是季知轩是个有独立思想的人，他都能跟撬蚌壳一样，把季知轩的心里话给撬出来。

他这趟来，也就是想听季知轩亲自说说那个理由，搞什么信件留言，难道季知轩的嘴就只剩下了亲吻的功能吗？

两人盯着对方够久，久到有个女声颤颤悠悠地响起，“那个，两位大哥，你们是要亲还是要打架啊，给个准话呗，我不想受伤啊。”

季知轩的都市传说并没有实现，别说在开到水岸中央的那块亲吻了，整趟船连个能偷鸡摸狗的地方都没有，船内敞亮，时不时还有救生员巡逻。

他俩腿挤叠着，这一趟下来，腰身痛。

齐返这一天，早上坐了飞机，晚上坐了船，当他下小轮船、脚踩在地上的那一刻时，他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人，还是活着就好，踏踏实实地活着，别在天上或者水上漂浮不定。

他们的那班观光小游船是最后一趟，等他们这行人全部下去后，船员检查了船舱，便熄了灯。

齐返与季知轩刚爬上石头阶梯，听着微微波浪撞击岩壁的声音，齐返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了灯的船只几乎藏匿于黑暗，浪花的声音萦绕在耳侧，黑夜不再是云谷区那种拥挤与皱巴，黑夜也可以如此辽阔。

要不是季知轩，他可能并不会来S国，他觉得缘分很神奇，经历也很独特。

他看得入神，等身后的音乐切了另外一首Rap类型的歌曲后，他才回神，习惯性伸手捞季知轩，手隔空画了个圈，人不见了。

“嗯？”他的大脑有一秒是空白的。

扫了一圈周围，才发现有个小点朝着他的方向跑来，等近到能看清人脸的时候，他才注意到季知轩的手上拿着两杯玻璃杯，里面装着棕色的液体，瓶口还有一圈正在爆破的泡泡。

“齐哥，是热巧克力。”季知轩说完，指了指码头岸边的石头阶梯，“我们去那儿歇息一下吧。”

齐返看了一眼前方的黑暗，又看了一眼季知轩，眼神质疑，“半夜吹冷风？”

“你不是想知道理由吗？夜很漫长，我要与你促膝长谈，”季知轩举起冒着热气的玻璃杯，与齐返干杯，“还有，这叫码头谈心，很浪漫的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季知轩：等会儿码头谈心，把齐哥浪漫死！

齐返：为什么我们要半夜吹冷风？！

第124章 “你又行了？”

没了小轮船的夜航也就没了橙色灯，前方的水波变得平静，黝黑的水面似乎有一种吸引力，仿佛想把人拖下水底。

石头台阶冰凉，齐返隔着牛仔裤齐返都能感受到阶梯的冷，混着夜风，他打了个喷嚏。

下一秒，他的肩头一沉，熟悉的味道笼罩着他，是季知轩的外套。

齐返侧头一笑，“穿好，别闹。”

“我怕你冷。”

“那我们换个地方聊。”

“不要。”季知轩快速否定。

齐返盯着季知轩的双眸，他不知道为什么季知轩如此执意要在码头边聊天，左右环视，他的心里忽然了然。

四周都坐满了夜聊的情侣，季知轩肯定也希望他们是其中一员。

“我之前就挺羡慕的，他们可以依偎在一起聊天。”季知轩揉了揉鼻尖，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褪去了外套，风吹得头有些微微疼。

齐返把季知轩搂住，两人的体温一起对抗码头边的冷风。

“齐哥，钱是一方面，它在我们的感情中起到了导火索的功效。”

齐返侧着身子低头，静静地听季知轩说，“那关键部分是什么呢？”

“我担心你的身体。”

“我之前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之后，还去了医院，后来知道了，我当时还觉得爱情伟大，根本没想到给你带来了这样的困扰，”季知轩往齐返的怀里缩了缩，“齐返，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