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傅总想谋害朕(143)
谢元洲心中拧起一股倔强,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清冷的嗓音中压抑着某种情绪,“阿平,由你扮清河王,与我一同出去。”
“啊?我扮清河王?”杨平满脸难色,“公子,我一会儿要扮送御赐喜食去清河王府上的御厨,而且我的身形与清河王相差太远......”
“哒——”谢元洲手中红色喜服滑落在地。
秦昭明眼角有些发红,忍不住上前几步,祈求般的望着他:“元洲,都是我的错!是我瞎了眼蒙了心,错怪了你!可是不管你如何恨我,此时不是发脾气耍性子的时候!待我先把你救出北燕,你对我要杀要剐,我一句怨言都没有!”
谢元洲看也不看他,唇边泛起一抹冷笑,“皇上的话,我可担待不起。”
秦昭明面色惨淡,紧咬着嘴唇,眼底俱是痛苦懊悔之色。
杨平在旁边急的不行:“我的公子爷呀,求您这个时候就别犯倔了!时间紧急,北燕的典仪郎官还在御膳房等着呢!你再不走,咱们今天都得折在这里!”
正这时,恭房外面传来一道由远及近的呼唤,“清河王爷,你和王妃腹痛怎么样了?是否需要下官请太医为你们诊治一下?”
屋内几人脸色纷纷一变。
...
房外,礼部的典仪郎官带着一众宫使满脸焦急的等待着,这清河王夫妇去恭房有段时间了,怎么还不出来?按照北燕礼制,他们刚参拜完皇上皇后,还得去京郊的宗庙祭拜,再晚就要误了吉时了。
典仪郎官实在按耐不住,疾步到恭房外,呼唤几声,见房内无人应答,他心中疑窦丛生,刚想推门细看时,“吱嘎——”房门从里面打开,但见清河王与王妃一前一后,不疾不徐迈着步子,走出恭房。
清河王气宇轩昂,王妃风姿绰约,两人站在一起,尽显高贵和优雅之气。
礼仪郎中笑着迎了过去,“王爷,王妃,您二位没事吧?”
扮成清河王的秦昭明重重咳嗽几声,声音故意透出几分沙哑,摆了摆手道:“应该是今晨天寒,本王和王妃感染了风寒,不打紧,继续今日的行礼吧。”
礼仪郎中不疑有它道:“那好,王爷王妃,咱们现在要出宫去京郊宗庙祭祀了,王爷王妃请——
秦昭明冲着身侧之人温柔的伸出手掌,“爱妃——”
谢元洲望着眼前骨节分明、肌肉匀称的大手,眼底极快的掠过一抹晦暗之色。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为了不引人生疑,他不得不暗自咬了咬牙,生硬的伸手在那大手上敷衍搭了一下。
哪知道两手轻触的一瞬,那抹宽厚坚实的手掌,忽而发力将自己的小手似珍宝般完全包裹在内。
元洲眉峰轻蹙,小手挣扎了几下,却被对方握的更紧,对方温热的气息顺着手心传了过来,耳边响起轻柔声音:“爱妃,莫要误了良辰吉日,咱们快走吧。”
元洲心中倏然一颤,下意识抬起眼帘,但见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星光般的碎芒。他狠狠压了压唇角,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秦昭明牵着他的手,步履稳健的跟在典礼郎官后面,向外走去。
新人成婚进宫参拜,本就是皇宫内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线,他们这一路,惹来了无数宫人的驻足观望。
元洲尽量让自己神色自然,途中,他几次想要趁机缩回被昭明紧握的手,却被对方穿过指缝,勾勾缠缠的攥的更紧了。
无奈之下,元洲只好暂时放弃抵抗,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
而秦昭明这位南夏皇帝,身处这危机四伏的北燕皇宫,不但神色从容自如,眉梢还浸染了一抹淡淡的喜色,竟像今日真是他新婚似的。
谢元洲只觉得这段出宫的路无比的漫长,漫长到他感到自己的腿都要走断了。
终于,他们顺利出了北燕皇宫的大门,一辆红色豪华马车停在宫门外,典仪郎官道:“恭请王爷王妃上喜车。”
秦昭明体贴细心的轻扶着谢元洲上了喜车。在红色车帘放下的一瞬,谢元洲用力抽出被紧握的手,冷漠的坐在了最远离秦昭明的位置。
秦昭明手心豁然一空,瞳仁猛缩了下,低哑的声音道:“元洲,我知道我之前做的那些蠢事,深深伤害了你,我......”
“我们之间早已再无关系。”谢元洲冷声打断他,“你再多说一句,我立马下车!”
昭明双眸黯然,薄唇颤动了几下,内心深处泛起了一阵尖锐的抽痛,失神落魄的垂下了头......
…
北燕皇宫,宝元宫内。
拓跋雄神色阴鸷冰冷,国师达哈陪侍在旁,地上瑟瑟发抖的跪倒了一片侍卫宫使。
大将军裴勇全身铠甲急匆匆自殿外进来,行礼道:“启禀陛下,宫中已经彻查,并无谢元洲的踪迹。还有,适才在御膳房,侍卫发现了被打晕捆绑的清河王和王妃。”
国师达哈狡猾的小眼珠转了转,“清河王夫妇今日成婚入宫参拜,不是午后就离宫去京郊宗庙祭拜了吗?难道离宫的人是谢元洲假扮的?”
拓跋雄的眼神犹如无底的黑洞般恐怖,他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一抹阴森诡异的笑容在脸上扩散开来,“哼!谢元洲,你很好!在这个世上,属于朕的东西,还没有一样能逃出朕的手心!传旨,封锁所有前往南夏的道路,一定要把谢元洲给朕抓回来!切记!朕要活捉他,谁也不能伤他分毫!”
…
北燕前往南夏边境方向,一条偏僻小道上,一队骑马黑衣武士隐蔽的护送着一辆马车疾驰向前。
马车内,谢元洲神色疲倦,半垂着眸子,瘦弱的身子随着马车起伏轻轻摇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