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首辅(重生)(109)
浮白欲言又止,犹豫地说:“属下查到一些线索。”
“在此之前,属下有另一要事禀报娘子。”
虞雪怜不禁心下一紧,浮白办事稳妥,遇急事亦不慌不乱。她虽有几个月没见他,可他的神情,致使她也跟着不安。
“是何事”
“郎中大人十天前派属下去礼部借阅公文,是陆公子接待的属下。”浮白愧疚地说,“陆公子,他知晓了属下并非娘子的弟弟。”
那日,浮白完全毫无预防,接待他的人是陆隽。
陆隽问起他姐姐,跟他一同去礼部的书令史大笑,说陆隽认错人了,浮白哪有姐姐,仅有一个长兄在军营。
浮白杀了书令史的心都有。书令史的话,间接戳穿了虞娘子的谎言。
他今日是来向虞雪怜谢罪的,“属下给娘子添了麻烦,请娘子责罚。”
虞雪怜一时哑然,过了片刻,她说道:“他可有问你话”
浮白答道:“没有。”
虞雪怜的手搭在琴弦上,弄出一道刺耳的乐音。陆隽知晓她骗了他,会如何想她
可若是对她有成见,昨日又怎么给她书信,送她玉簪
“罢了,这不怪你。”虞雪怜脸上的腮红跟着她的语气变沉,似有乌云笼罩,“说谎总是要被拆穿的,我早晚要跟陆隽坦白道歉。这件事……应当不严重。”
严不严重,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虞雪怜整理好情绪,问道:“你查到的线索呢”
浮白说:“属下今年做了亭长,管着南郢往年征兵的花名册,发觉有些人头和名字对应不上。”
虞雪怜眸光微亮,适才的怅然消去了大半,她问:“这其中有何蹊跷”
浮白屏声静气地看着虞雪怜。
他起初并不相信娘子说的,有奸人在暗处谋划阴谋,要陷害镇国将军府,陷害老爷。浮白反复思虑,娘子是老爷的亲女儿,她不会拿镇国将军府的安危来戏耍他,且这番话,娘子只告诉了他。
退一万步说,纵使娘子杞人忧天,防患于未然,也无过错。
他入兵部就着手调查奸臣,见缝插针。依着娘子的指示,若有谋反之意的朝臣,他便去搜寻证据。
可是这做法像无头苍蝇乱转,找不到一丝线索——浮白把矛头放在了几个亲王身上。
浮白道:“上元节,属下趁信王府护卫怠惰,夜里溜进府邸,探出信王豢养了一批死士。因天黑,属下无法确认死士究竟从何而来,念及不能鲁莽行事,属下没有当即禀报娘子。”
“次日,属下白天乔装打扮闯进信王府,府邸冒出一队训练有素的护卫,身高七尺二寸,出手敏捷,方方面面,和南郢征兵要求极其相似。”
贤良文雅,为百姓着想,不争不抢的信王殿下,府邸豢养死士,若暴露于天光,恐怕会被世人当作谣言,百姓会为信王殿下愤慨。
虞雪怜唇角嗫嚅,莫说是世人,连她自己都要缓一缓。
上辈子爹爹死不瞑目,受了如此灭顶之灾,却全然不知是谁陷害的。
她在教坊司猜疑过许多大臣,燕王、赵王,唯独没有猜疑信王。
虞雪怜问:“明确是信王了吗”
浮白的眼窝一片青黑色,他屈身说道:“属下查了半年的信王府,若不明确,今日不会来见娘子。”
如今他对娘子的话深信不疑。
信王有谋反夺位之意,兵权是最不可缺的。信王迟早要让老爷站他的营地,到那时,便是老爷的灾祸。
要跟信王斗,等同于逆流而上。
虞雪怜目光灼热,既明确了信王是敌,她不能松懈分毫了。
六月初,信王府给小王爷李铄的嫡子办了满月宴。
镇国将军府收了李铄差人送的请帖。
满月宴的帖子近乎撒了满城的权贵。信王殿下抱上了孙子,陛下派冯璞玉亲自去王府送赏赐,据说抬了六箱,具体装了什么,唯有王府的丫鬟小厮清楚。
赴满月宴的宾客足有百余个。小王爷的兄弟好友,小王妃的娘家人,其他便是朝廷的官员。
信王府充斥着热闹,长辈在前院用膳,小辈则在后院。
“怜娘,他们说信王府的厢房比客栈的还多。若没有王府的丫鬟领着,就会走错迷路。”温昭挽着虞雪怜,她皱眉说,“我见今日来王府的人,有燕王世子,我们要避着他。”
画舫一事,温昭至今忘不了。她每每想到虞娘子中药酒的模样,常常心有余悸。燕王世子实乃禽兽,她们惹不起,尽力当一只容易受惊的雀鸟,逃的远远的。
虞雪怜应道:“等进了厢房,我们不出来便是,宴席散了,就跟着淮阳郡主出府。”
她们前边的女娘边走边观赏王府的假山,语笑嫣然。
温嫱回头看她们,说:“快跟上,莫要犯蠢,在这王府走丢了,我可不去找你。”
显而易见,这句话是冲着虞雪怜说的。
虞雪怜笑道:“我和昭娘这就走快些。”
女娘穿戴或是贵气,或是俏皮,擦的胭脂有红有紫。
倏忽,淮阳郡主花容失色,惊乍地喊道:“燕王世子,你疯了吗”
虞雪怜的视线被女娘挡住,温昭吓得抓紧虞雪怜的胳膊,嘴唇颤抖:“怜娘,是,是燕王世子。”
男子轻佻傲慢,言语污秽不堪。
“淮阳郡主,你眼睛睁那么大,本世子很吓人吗”
女娘纷纷往后退,淮阳郡主恼怒道:“你明知今日是小王孙的满月宴,故意到这里欺负人。”
她踹了李秉仁一脚,说道:“你吃了脏药,别靠过来。”
李秉仁阴郁的盯着淮阳郡主,他脸色潮红,嫌热地扯了扯衣领,说道“脏本世子吃得是仙药,多少人求之不来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