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嫁首辅(重生)(124)

作者: 池霏 阅读记录

陆隽关了书房的门,带虞雪怜去了西厢房。

绣有芍药的布袋以丝带系着,陆隽从木柜取出,递给虞雪怜。

虞雪怜略微看了一眼,这哪里是收拾明显是用心收藏。

她只觉两只手被烫着了,僵的不知要怎么安放才好。

虞雪怜想对陆隽道谢,接着把郑管家的叮嘱说给陆隽听,然后迅速离开陆府。但话堵在喉咙里,一时说不出。

陆隽拂袖,侧身走向放着棋盘的桌案,问:“陆某去年给虞姑娘的棋谱,虞姑娘看了么”

不仅棋谱,就连兵书,虞雪怜都荒废的有一阵子。

虞雪怜轻言道:“我看了一两种棋阵,后边的看不明白,且碍于无人博弈,那棋谱就搁置了。”

她目光流转,见陆隽坐在榻上,手提黑棋,放至棋盘。

陆隽似乎想和她下棋。

可他不言不语,瞧着在发闷。

尽管平常的陆隽古板,严肃,说话的口吻像在朝廷办差事,没有人情,没有喜怒哀乐。但虞雪怜不觉得奇怪,陆隽为人如此,不论是寒窗苦读,入朝为官,乃至今后他要入内阁争斗,他从不曾有过情绪的涟漪。

有年轻的朝臣羡慕陆隽。他们在教坊司说,陆隽是承蒙上天的恩赐,平步青云。

他们又恨他不懂人情世故,不念同僚情谊,为一己私欲折断旁人的仕途。

没有人知晓,陆隽的心是如何长的。

虞雪怜思绪回笼。

西厢房背光,陆隽坐在暗处,他的手指搭在案边,骨节分明。

概因好奇使然,虞雪怜放下布袋,落座他对面。

她执白棋,堵住陆隽方才布的棋子。

即使这一年来,她隔三岔五地在他眼前晃悠,给他送书送菜,可那时的陆隽如同难搬的石头,她中途虽有动过用情欲来惑他的念头,只苦于有贼心没贼胆。

她始终把握着分寸,不让陆隽厌烦。

如今,不守分寸的人,反倒是他。

这盘棋局下了近一个时辰,虞雪怜的白棋被陆隽吃得所剩无几,她也不服输,直撑到最后。

当夜,滁州府的亲戚乘马车到了镇国将军府。

兰园的小丫鬟听从陈瑾的安排,伺候几个老爷和夫人去客房歇息。

虞雪怜在闺阁洗脸。

明日免不了要早起跟伯伯婶婶问候,跟祖母请安。

金盏端起盥洗盆,小声问道:“娘子怎么今儿个去了陆大人那里,脸红的像是起了风寒”

虞雪怜两只手捂着脸颊,道:“胡说,这摸着不热,哪里会红呢”

金盏笑道:“是奴婢眼拙看错了。”

兰园的灯笼亮着,小丫鬟们在院里洗漱,说着明日各自要干的活。

金盏出了厢房去倒水,虞雪怜在房内照铜镜,左看右看,她的脸并无异样。

虞雪怜继而上床榻,解下帷幔,露出一条缝,借着微弱的光,拆开陆隽给她的布袋。

她那天穿的是珊瑚色亵衣,中间绣了芙蓉花。因在马车和陆隽折腾,解了系带,亵衣能拧出水来,这中间又隔了许多天,若是不洗,肯定变得皱巴巴,有股怪味。

虞雪怜把亵衣拿出来,布料光滑,如她没穿过似的一样。

散着清雅的皂角香。

她仰躺在榻上,亵衣放在胸口。

这是陆隽第二次给她洗贴身衣物,上回是罗袜,这回是亵衣……全怪她记性差。

他洗的很干净,看着便知是慢慢揉洗的。

虞雪怜禁不住的想,陆隽的那双手揉搓着她的亵衣,也是面无表情吗

她闭上眼,把亵衣放在一边,手覆在脸颊,烫得厉害。

夜深了,月光若隐若现。

观言在陆隽的厢房整理明日去宫里要用的书籍。

“主子,您……您那次让奴才请大夫到府邸给您把脉,您这两天,身体如何了”观言寻思了一晚上,这会儿终于问出口,“大夫跟郑管家说,主子不能太过忍耐,忍耐过头也是会伤身的。有个词是这么说来的,物极必反,主子要学会放松,学会纾解。”

观言为自己捏了把汗,这些话是郑管家千叮咛万嘱咐教给他的。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他做奴才的,跟主子说这个,想想就别扭。

陆隽缄默良久,说:“我身体无碍了,日后不要请那大夫来府上。”

观言难得听主子语气复杂,疑惑问:“主子,黄大夫的医术挺不错的。奴才头疼脑热的,吃黄大夫开的药方子,一剂药就吃好了。”

陆隽不应他,熄灭了灯。

“出去。”

观言再不敢出声,摸黑一溜烟地出了厢房。

得亏主子斯文,不然主子非得要他滚出陆府。

第79章 卷宗

天未亮,虞雪怜被兰园闹出的动静吵醒了。

原是老太太觉少,刚过卯时就叫丫鬟给她换衣,又打发婆子去前院。

从滁州府来的老爷夫人,一听是老太太急着见他们,便也睡不着了。简单梳洗过后,跟婆子到老太太那儿请安。

早膳摆了两桌,都在老太太的房里。

小辈坐在一旁的八仙桌,听着长辈叙旧。

因老太太的病情不得根治,越发犯糊涂,道胡话。宫里的太医说了,如今老太太糊涂不要紧,要紧的是,老太太的筋骨萎软老化,吃药是无用了。

能做的是只需每日多陪老太太说体己话,哄她开心。

趁着老太太还未遗忘亲人,尽量让她见一见挂念的人。

太医就差没把老太太油尽灯枯的话说出来。

虞鸿斟酌了些时日,写了封家书寄到滁州府。

“母亲,儿媳看你脸色不错。我昨夜跟老爷还说呢,母亲晚年能在金陵住着,全是三弟的功劳。”姜氏挨着老太太坐,手里提勺给老太太盛了一碗薏米粥,笑道,“咱们虞府的几个老爷,当是三弟有出息。儿媳和虞荣在滁州府大半辈子了,这次是沾了母亲的光,有幸到金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