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首辅(重生)(43)
等陆兄回来,他要在旁多加暗示,让陆兄注意些。
……
雨后的花坞村风平浪静,分明前几个时辰闹得鸡飞狗蹿,这来了一场雨,倒是浇灭二虎爹的气焰。
二虎家的亲戚围在一间屋坐着,陆隽这档子事招来了衙门老爷,叫人像吃了死苍蝇一样恶心。
俗话说得好,恶人先告状,谁晓得他陆隽在衙门老爷那里说了些啥话肯定说是老吴家仗势欺人,陆隽这厮是个读书的,肚子里装的东西古古怪怪,老吴家只能吃哑巴亏了。
二虎爹来回踱步,方才他让亲戚们帮着想出个主意,若衙门老爷派人到村,该怎么应付。结果他们一声不吭,半天放不出个响来。
这个时辰在村里走动的人也是有的。虞雪怜跟着陆隽穿过一道道弯折的小路,路过村民的门前,有带着孩童的妇女和抽旱烟的男人,他们仿佛见鬼了地睁大眼睛。
陆隽领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在村里走着,这小娘子的皮肤好得能掐出水,走路的姿势摇曳生姿,腰板儿又直又细,一瞧就是大家闺秀。
惹得让人移不开眼珠子。
村民的目光让虞雪怜感到不适,她一想起这些人辱骂过陆隽,脸色变得阴沉,起了褶皱。
忽然,她的胳膊被男人宽厚的手掌牵住,他的身躯掩住村民的视线,把她遮得很严实。
虞雪怜的脚步随着陆隽停下,但见他正对着坐在瓦房屋檐下的夫妇。
她能看到的唯有陆隽的后脑勺。
陆隽双眸幽暗,寡淡地看那妇女身侧光着膀子的壮汉。
壮汉的脸干瘪猥琐,两颗龅牙往外凸,合不拢嘴。他捉摸着今儿清早跟二虎他们去陆隽家闹事,怎没瞅见陆隽屋里藏了小娘子
陆隽嗅到了让他厌恶的气息,如同一条隐忍的蛇,眼睛透着寒光。壮汉满脸痴相,肮脏不堪,和低级丑陋的牲畜相差无几。
他怕污了虞穗的眼,亦不愿让虞穗见到这村里人的蠢态粗俗,便有了适才的举动。
壮汉身子颤栗,那瘟神一副看死物的表情,纹丝不动地瞄着他不放。
小娘子被陆隽挡得瞅不着一根头发丝,壮汉暗自腹诽:“真小气,不就瞧了几下他娘子,搞得跟老子做啥不要脸皮的事儿了,呸!”
屋檐下的妇女呆愣,这村里哪个不清楚陆隽是啥人,看他天天不说话,这今日可让她撞到了!好大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屋头养了小娘子!
她也看得出陆隽不良善地盯着自家男人看,于是扭过脸,伸手便给壮汉一巴掌,骂道:“今儿我非扒了你的皮,挖了你的眼珠子拿去喂狗。”
壮汉晕头转向地揉着脸,发懵地觑着媳妇,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错,也不能在陆隽跟前打他的脸啊!
虞雪怜扯了扯唇,只盼陆隽早点搬出花坞村。
陆隽回首,要走下山的路了,人烟罕至,他和虞雪怜隔开距离。
浮白的马车停在山间,虞雪怜本想跟陆隽仔细说一番她的来历,陆隽却道:“以后不要来花坞村。”
第27章 晚膳
这一句话使得虞雪怜的思绪百转千回,她与陆隽刚有一点进展,绝不可出岔子。
虞雪怜问道:“那我要去何处找你”
陆隽无形中立了一道高墙,堵住虞雪怜,“过些时日陆某要去客栈做工,天凉夜长,或要留在客栈借宿。”
陆隽话里的意思够明显了,他不让虞雪怜来花坞村找他,即便找了,他也不在家。
他的口吻像是在说公事,一板一眼的。
但这不仅没有说动虞雪怜,反而激起了她的叛逆心。
不管陆隽是不是要划清界限,总得有个理由。陆隽不说缘故,她也问不出口。
虞雪怜猜得出七八分,这缘故和她的身份脱不了干系。
虞雪怜莫名地憋闷,她索性不唤他陆公子了。
“陆隽,我有空还是会来找你的。”
陆隽未有言语,饶是立第二道三道的高墙,他想,虞穗会绕着弯,避开墙地来找他。
虞雪怜提裙踩着轿凳,上了马车。
浮白向陆隽颔首,沉默地驾马车下山。
陆隽一人站在原地,直到不见马车的影子,他方转身离开。
……
桂秋的夜晚冷清清的,宅院没了蝉鸣热闹,弥漫着孤寂。
老太太房中的圆桌食案布着丰盛菜肴,有小碗式的糕点,颜色黯淡了些。其余的汤菜不是很新鲜,糖醋鲤鱼的汁液少得可怜,荷叶扣肉挤在一起,更怪异的是,七八对碗筷安详地待在饭桌上,没有人动。
在房里坐着的人无不是各怀心事,府邸晚膳是黄昏时便做好了,自老太太来之后,若她发话说要一同用膳,那兰园和拢翠阁的丫鬟就也跟着到老太太这儿伺候。
只是老太太不常叫夫人和柳姨娘来。
现在天黑得不见五指,老太太的脸上乌云密布,胸口起伏不定。
房内静得诡异,丫鬟婆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今日老太太原是让老爷和大公子留着用晚膳,吩咐小厨房多做几道饭菜。
老太太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好些天没见怜娘,让丫鬟去兰园请她到房里坐坐,又道人多热闹,把孩子们都叫来用膳。
这一叫,算是叫出大事了。兰园的丫鬟去了所有的厢房,愣是找不到虞雪怜——这放在以前是屡见不鲜的事,娘子在金陵城广结好友,哪天在别府的娘子那儿住一晚上,也是有过的。
何况娘子最近勤学读书,闷在闺阁一整天。她们在兰园各司其职,没留神娘子是何时出的府。
老太太的脸色当即难看了起来,她问老爷可知道娘子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