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真的能当好内鬼吗？

“张局，王副局。”

一一问好，众人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戚意突然觉得熟悉的局长有点陌生，特别是他看自己的眼神。

仿佛是审视。

该死，真的怀疑到戚意头上了吗？戚意桌子底下的手逐渐收紧，他不怕被误会，但不甘真相雪藏。

“都到齐了吧孩子们。关于罕见特征大爆发的案子，我们过去已经有了不小的进展。”

戚意专心致志看着张局长缓慢张合的嘴唇，猜测着他还有什么言外之意。

“不过呢，我们辛辛苦苦的成果，好像被老鼠偷走了。”

他的言语突然就冷下来，在场的除了戚意都打了个寒噤，黄思齐更是又开始打嗝，好不尴尬。

张局的眼神与戚意对上，戚意没有移开目光，而是目光炯炯盯着张局看。张局看了他一阵子，微笑着不动声色继续说。

“更要命的是，我们之中就有这只老鼠。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不愿意猜测谁是那个人，要是之后还不改正的话，我们就得走程序了。”

就算是现在改正，也得走程序，这些仿佛有些人文关怀的言语，不过是张局惯用的官话。戚意在笔记上画了两道直线，摩挲着它们的交点，不顾自己的手上染上墨水。

“我相信你们也不愿意猜忌身边同伴吧？所以我给你们找了个顾问。”

来了，那个所谓的顾问。

戚意对这个顾问印象并不好，就算是他从没见过这个人。可能是他加入的时机不对，反正戚意没法冷静面对这个外来者。

所有人把目光聚集在会议室的大门，等着这位所谓的顾问推门而入，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人进来。

“啊呀，真是年纪大了。忘了说，这位顾问身份特殊，不能暴露在内鬼面前，所以以后，你们用这个交流。”

张局把电脑一转，露出一个大大的二维码。戚意一怔，这人居然胆子小到不能自己出面，还要他们用网络交流？

什么懦夫。

心里那么想着，动作还是很迅速扫描了二维码，是大众常用的社交软件，就算是戚意这种快和社会有些脱节的人也是有的。

“I”

一个大写的字母映入眼帘，戚意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就开始焦虑。

好想回家，好想凌添。

“孩子们，这是‘I’给你们的自我介绍。”

连通了会议室的大屏幕，张局把提前录制好的视频在这里播放。戚意用笔骚了骚自己的后脑勺，他也想看看这个所谓的顾问，到底有几斤几两。

“大家好。我是‘I’，毕业于首都公安大学，和小队里的戚队长是校友呢。”

戚意的笔掉在地上，这个人的声音经过了处理，听不出原来的声线，甚至听不出他的年纪。

当他介绍到一半，还要提一嘴戚意，让戚意格外不舒服。

捡起地上的笔，戚意恢复平时那副什么都和自己没关系的死人脸。鞋子轻踢桌子腿，他从没那么希望一个会议能快些结束。

“我很遗憾，如此精锐的队伍里居然出现了叛徒，所以我来了，放心各位，给我点时间，我会找到那个人。”

会议桌的气氛非常低沉。说是自我介绍，更像是挑衅、宣战。比起融入他们，他更像是要把和谐的现状撕碎的怪物。

要安于危机重重的现状，还是尝试着接受这个疯子的帮助？戚意没得挑选。

“他的话不多，之后他会和各位连线，除了和你们接触，还能帮你们寻找些线索，不用和他客气。要是没什么问题，就散会吧。”

张局的话和那位“I”一样叫戚意不舒服，他总觉得这是个给他刨的坑，等着他一跳下去就埋。

其他人陆陆续续收拾好准备走，张局点了点戚意的肩膀，示意他稍微留一下。

戚意的丹凤眼露出一瞬间的疑惑，不过马上就消失了。等大家出去以后，看向这位资历丰富的局长。

“张局，有什么事情直说吧，案子不能耽搁。”

“哈哈，小戚你别那么紧张。是个私人问题，‘I’顾问好像对你很感兴趣，让我问问...”

“抱歉，张局。要是真的是私人问题的话，我有男朋友了。”

被打断的张局并不生气，拍拍戚意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走了。戚意的眼眸低垂，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

张局坐在位置上，叹了口气，仿佛是见证了小孩子闹脾气。

“满意了吗？下次这种事情别拜托我。”

会议室的屏幕后面，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水蓝色的眼睛眯起，显得相当愉悦。

“嗯，满意。”

*

戚意很不爽，不管是这个莫名其妙的“I”，还是张局的态度都让他很不爽。仿佛是一切都被安排好了，只差他这只替罪羊上烤架。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孙玖玖和黄思齐已经被安排出外勤，他们之前还有一个线索没调查清楚。

从目前来看是没被内鬼偷走情报，偏偏是戚意身体出问题以后才开始调查的，戚意本人参与非常少。

搞得就和他没法盗窃这些线索一样，不爽。

“滴滴，滴滴。”

手机震动，贴着戚意的大腿发出恼人的声音。开始戚意并不想搭理，可是这个发消息的人就和不会累一般，不断给戚意发着消息。

在工位上物理抖动了半天的戚队长，终于是敌不过这位的坚持不懈，破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I【嗨，你就是戚意队长吧？】

I【抱歉今天不能来和你们一起开会，认识一下吧，我是加入你们小队的顾问，你可以叫我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