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不是舔狗(67)
地面轰隆隆震颤开来,头顶砖瓦不断往下坠落,但还?未落地便?化为粉尘消散。
有光从缺口处透入,隐约能听到外面喧闹的人间烟火声。
界门消散了。
敖风再次醒来,已是?两日后。
睁开眼,眼前?一切如蒙水雾模糊,逐渐转为清晰。
棕木色的帘帐,陌生穹顶,没有熟悉的气?息。
他倏地坐直起身环顾四?周,屋内陈设俱全,但唯独没有余枫的踪影。
又被甩下了?
眼底腾起怒火,当即翻身下榻,身子因承受霸道的合欢香而虚弱晃荡,稍微一动,脑海中便?如铅球滚动,钝痛无比。
他手肘抵在床柱略微平稳身形,便?朝着门口大步踏去。
手还?未触碰到门框,门却忽而从外打开,余枫就在门前?。
“你?去哪儿了?!”
敖风眼底火光跃动,直接伸手扣住她手腕。
余枫有些?发懵,“就……去打了一盆水,帮你?擦擦。”
敖风垂眸,看?到她捧着的水盆,里面的水晃荡,溅出来些?许打湿了她手指。
他松开她,退到一侧。
余枫端着水盆到桌前?,取了帕子润湿,复又拧干走到他面前?,笑道,“怕我一声不吭扔下伤患跑了?”
“自然,”敖风斜倚在床柱上?,双手环在胸前?侧目觑她,“毕竟相识不久,本座还?不知道你?是?不是?没心没肺的人。”
“现在知道了吗?”
敖风语调淡淡,“还?有待考究,兴许是?没心没肺的。”
“诽谤我?早知道刚刚真的一走了之了……”
余枫故作惋惜轻叹,敖风却闭上?眼,缓和胀痛的脑袋,“无妨,大不了将这四?海八荒翻个底朝天,再将你?找出来罢了。”
“啧啧,真可怕。”
余枫捏着湿帕子帮他擦拭面庞。那合欢香不知有多霸道,这几日夜里他身子高热不退,她就只能在旁边不停地帮他敷帕子降温。
敖风眼下醒了,应当让他自己?来,但这似乎成为习惯,余枫一时还?没回过神来。
湿凉的帕子触碰到额头的刹那,敖风睁开两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余枫,神情专注仔细,根根睫毛卷翘分明。
视线不自觉往下,扫过她挺翘的鼻尖,而后落在她饱满的唇上。
脑海中倏然闪掠过一副画面。
他抱着余枫在怀中,紧紧拥着她,单手扣着她后脑拼命索吻。
画面实在冲击香艳十足,且是?会在他梦中出现千百回的场景,敖风几乎是?霎时间喉头发干,心头跳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凝着余枫。
“我们是?怎么从那女妖的界门中逃出来的?”
余枫答,“我一剑斩了那女?妖,界门自然而然破碎,我们就出来了。”
“本座记得在界门中,中了合欢香……我们,可有发生什么?”
余枫为他擦拭的动作略微一滞,索性面色轻松顺势收手,转身到木盆前?将帕子重新浸泡。
“什么都没发生啊?怎么了?”
敖风定神看?着她,“本座恍惚记得,与你?之间发生了什么。”
“什么?”余枫噗的声笑了出来,“我看?你?是?昏迷太久分不清梦与现实了吧?”
她将手中帕子朝敖风抛去,“给你?,自己?好好洗洗,醒醒脑,我去衡缘寺一趟。”
脚步散漫地踏出门,反手将门关上?,脚下步伐忽而加快,迅速走到楼梯拐角,余枫停下脚步,靠在墙壁上?漫吸了口气?,脸颊飘上?淡淡的粉。
真是?……
跟从小当做亲人的人发生这种事。
余枫有点无法?直视师尊了。
还?好没露馅。
屋内,敖风手里攥着还?残留余枫指尖香气?的帕子,脑海中那香艳的画面转了一遍又一遍。
“真的……没发生什么?”
但为何感觉这次画面那般真实,跟以往做的梦全然不同?
他眼底狐疑不散,得不出结论,索性将事情暂且揭过,稍微打理,便?起身去衡缘寺寻余枫。
诸天宗弟子遇难,诸天宗其他人来的十分快。
看?着盖着白?布的几具尸首,诸天宗众人面露悲戚,冲着尸首行了道礼。
助缘长老将前?因后果讲明,余枫又前?来证实,诸天宗的人方才带尸首离开。
余枫叫住一人,“敢问最?近何处有难缠的妖邪?我下山历练,想长长见识经验。”
这回的诸天宗弟子算是?好说话,上?下打量余枫一眼道,“倒确实有一处难缠的妖邪,距离此处稍微有些?远,但你?身上?有诸多法?器,想来一天到达也是?游刃有余,此地名为开河谷……”
余枫得了情报,冲着那弟子粲然一笑,“多谢道友。”
事情解决,余枫仰头看?了眼天色,现在出发似乎正好。
提步出寺门,敖风靠墙而立,凝着方才跟余枫对话的那位诸天宗弟子嘴里凉凉道,“跟诸天宗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正常打探情报而已。”
余枫看?向墙上?壁画,仙女?仍在,只不过那些?漆色暗淡不少。
她自顾自从纳戒中取出照雪剑。
“好端端的拿剑出来作甚?”
“御剑赶路啊。”
“赶路?上?哪儿?”
“刚刚那个道友说开河谷有妖邪,就去那儿。”
“行。”敖风自然而然走近余枫。
“哎,”余枫抬手按在他肩头,“我与阿风道友不过萍水相逢,如今我要去做我的事了,阿风道友想来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