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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君不识月(14)

作者: 一行贰叁 阅读记录

“你曾提过的家中秘术,便是喂食血液吗?”

虽理清了个中缘由,凌月仍难以承受她心中所思所虑竟是事实。

云飞翼嗤笑一声,“殿下,而今这个景况,我无须对你隐瞒。昔日所言家中秘术,不过是一个幌子。”

凌月气息紊乱,喉间猩甜,“幌子?什么家中小妹翎儿,便也是你随口胡诌的幌子?”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理不清呢?

云飞翼当日方一见着凌月,便难掩心中激动,稍不留神便露出兴奋、欢喜之色。视线过于热烈,旁人一瞧便觉有异。

故而江凌安问起时,云飞翼便信口胡诌,称凌月形似家中小妹,以此搪塞过去。

他是老军医亲自前去请来的云大夫,竟无人对此生出怀疑。

“云飞翼,你当真认识灵慧师太那位友人?”

灵慧师太必是有一位略懂蛊毒的友人。

凌月猜测云飞翼或与那人关系匪浅,至少是有过交集。故而放心冒充对方,在静心庵等候老军医前往。

如此阴毒的算计,云飞翼早已布下圈套,只待凌月一行人放心地上钩。

云飞翼敛去面上神色,缄默不言,拒绝回应凌月方才的问询。

凌月察觉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她起身便要推门而去。

云飞翼遽然蹿到她跟前,低声喝道:“你要去哪里?”

凌月哑然失笑,“莫非从今往后,我便只能困在这方营帐,与你相看两生厌?”

她猛地伸手朝云飞翼前胸一推,遂打开门迈出营帐。

她拼尽全身力气一路狂奔,奔至江凌安的营帐。顾不得礼义廉耻,未曾叩门,整个人摔了进去。

“扑通”一声,凌月直愣愣朝江凌安扑去,双手死死扣住江凌安腰间。脸颊埋在江凌安腹前,珠泪盈盈,湿濡了一片外袍。

江凌安被凌月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不轻,胳膊微抬,怔在原地。

“凌月,怎么了?”他温声细语,试探着问询。

凌月放声大哭,似要将数月来尝尽的委屈与痛楚悉数当作珠泪哭出来。

“将军,疗毒太疼了。”她从江凌安怀中缓缓抬起头,悲悲切切,呜咽起来。

不过片刻功夫,已哭的哽噎难言。

江凌安见她如此光景,未及多虑,只当是云飞翼替她疗毒的手段过于猛烈。凌月只是个十岁稚子,承受不住亦不足为奇。

“凌月,你往哪去了?”忽闻一道焦灼的嗓音传来。

作者有话说:

真的不点个收藏么~

注:《隋书》.卷三十一.志第二十六?

第8章 、水中月(七)

◎云飞翎◎

阴魂不散。

凌月近日深有体会,她扣在江凌安腰间的手指僵硬而寒冷,动弹不得。视线与江凌安交错,眸似秋水带着点点祈求。

江凌安哪里能瞧得出她神色间暗藏的深意,抬手轻轻将凌月从身上拨开。

“云大夫,凌月在我这里。”江凌安推开门,将云飞翼让进营帐。

云飞翼早已察觉凌月对江凌安的依赖与旁人不同,知她不敢在江凌安面前造次。

“凌月,疗毒定是很疼的。苦口良药利于病,疗毒亦是这般道理。总不能因着疼痛,便放任蛊毒留存于体内。”

云飞翼走近几步,继续耐心劝道:“你是知道的,若蛊毒在你体内停留的时日渐长,深入骨髓后神识俱损,是迟早的事。”

好一番良言相劝,当真闻者落泪,凌月不禁腹诽。

凌月珠泪横流,抽噎不已,陪着云飞翼演戏,独有营帐内唯一的看客当了真。

“云大夫,我知道的,可真的太疼了,我……”

唯一被蒙在鼓里的江凌安瞧着眼前的景况,犹如大夫与惧怕施针的患者之间的较量。

“凌月,咱们忍一忍可好?正如云大夫所言,趁早祛除蛊毒为妙。想必你不愿有朝一日变得痴痴傻傻,不认得我了吧?”江凌安轻言宽慰道。

云飞翼抹去要害,而在江凌安面前将疗毒的利弊详尽道来。

凌月受苦楚有口难言,江凌安此番言辞更叫她无从反驳。

再者,她更惧来日沦为无知傀儡,任由云飞翼操控。亦不知人性会如何沦丧,做出何等伤天害理之事。

“云大夫,我们回去疗毒吧,我再不逃了。”

凌月内心满是对欺瞒江凌安的深深愧疚,勉力压下心中波澜,随云飞翼回了营帐。

“殿下,你方才跑去江凌安营帐,是什么目的?”云飞翼甫一关上营帐门,遂出声质问,视线似火燎一般钉住凌月。

“是打算告诉他——我的身份,还是你的身份?”言及于此,他嗤笑一声,“你可是忘了?你同我一样,见不得光啊!”

今日这一番折腾,凌月究竟认清了现实。既然她无法向江凌安言明当前的处境,便只能佯作屈服,伺机而动。

留着一条命,何愁没有翻身的机会。

而今她得知黔朝王庭掌权者的恶行,更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父王虽已身故,四王叔却王权在握。

凌月身心俱寒,愤懑而心寒。父王与王叔竟为达目的,罔顾他人性命。

黔宁王已逝,然云飞翼在世上一日,定会有无数黔成王继而被他引诱,黔朝百姓终难安宁。年深月久,恐危及天下百姓。

凌月念及于此,遂向云飞翼服软,“云飞翼,方才是我一时冲动,实属愚蠢。除了与你合作,我别无他法。”

她满面懊悔之意,不由的满眼又垂下珠泪来。

“正如你之前所言,我是受控的傀儡,你为我疗毒。然两者之间却是相悖的,若我体内的蛊毒除尽,便不能算作完美。你扬言为我疗毒,不过虚言,你从未打算祛除我身上的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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