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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拿稳权宦剧本(124)

作者: 小北兔有点黑 阅读记录

一番辩驳下来,除去耍滑头的礼部,双方意见恰好是三对三,天子坐于龙椅之上似有所感,却没有立即表明态度,片刻之后,将目光移向白惜时。

“既然此事与内廷也有几分关系,惜时可有什么要说的?”

皇帝话音一落,顷刻间,勤政殿内几道视线均向白惜时投了过来。

白惜时的意见重要吗?

观察皇帝此刻的神情态度,白惜时看得出他心中已有倾向,若是此刻想要明哲保身、左右逢

源,其实可以如礼部一般,不表态。

但从昨日便已经下定决心之事,白惜时亦希望能尽快让皇帝将倾向变为定夺,以免迟则生变。

思及此,白惜时目光磊落,躬身肃容:“奴才亦呈请裁撤传奉官一职,以杜绝卖官鬻爵、谋取私利之患,肃清吏治。”

此话一出,谭永生第一个朝白惜时望过来,目光怨毒。

谋取私利?白惜时这是在点他!

天子闻言,半晌之后闭眼点了点头,继而大手一挥,“今日便先到这,朕自会考量,都退下吧。”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紧闭的勤政殿的大门再次从里头被推开,首辅李裕在出门之际,向白惜时投来一瞥,继而什么都没有说,点头擦身而过。

白惜时抬步跨过门槛,此时外头风雪正盛,有小太监见白惜时就要这么走出去,赶忙过来殷勤撑起一把伞,遮于她的头顶上方。

白惜时见状一摇头,继而接过伞柄,独自踏入了风雪之中。

一路目不斜视,唯有在经过那如雪中青松般的男子之时,伞柄微斜,白惜时偏过头去,借着这油纸布面的遮挡,望向解衍,笑意径自于唇角蔓延。

这一笑,如云销雨霁、艳阳初绽,解衍就这样看着白惜时只展露给他一人的柔和,心脏莫名一停,待反应过来,知他一切顺利,很快也冲对方缓一眨眼,眸中蓄满细碎星光。

人群之中隔绝视线,虽只是这么短暂一瞬的相望,似乎也互相给足了对方力量和勇气,于这漫天风月之中寻得一线天光。

伞柄重新摆正,白惜时稳步走下玉石阶,众人再望过去,仍是那个重权在握、威仪不减的司礼监掌印。

不过待离开了御前,很快,前头又有一人挡住了白惜时的去路。

掀起眼皮,看向谭永生那张怒气横生的脸,白惜时毫不意外,漠然停步,立在了于那人五步之外。

“白惜时,本官与你无冤无仇,平素也井水不犯河水,你何故要如此害我?”

谭永生:“贵妃娘娘现已知晓方才之事,特命我来问你一问,她对你往日的提携恩义全忘了不算,如今为何还要百般刁难,倒打一耙?你就是这么给人当奴才的吗?”

“你一个内宦,忘恩负义,竟还上赶着巴结内阁那群老臣,怎么,真将自己当成那治世能臣了不成?可笑,简直可笑,白惜时你沽名钓誉!”

白惜时听完仍旧冷眼相视,无甚波澜,“身为内宦,难道就只能与谭大人这种人为伍?”

谭永生言语极尽嘲讽,“怎么,白公公难道还指望百年之后贤臣榜上能有一个内宦的名字不成?”

白惜时:“只要不与谭大人同在一榜,便是吾生之愿。”

言下之意,谭永生是要上那佞臣榜的。

谭永生听完阴毒一笑,狠狠盯着对面之人,“白惜时,娘娘这次对你绝不会再对你心慈手软。”

相比于谭永生的怒不可遏,白惜时此刻冷静的可怕,未在此地再耽搁功夫,她嘴角淡扬,漫不经心地敛眸,越过一路瞪视自己之人。

“替咱家向娘娘问安。”

她无意针对贵妃,但她亦知道,再怎么解释,如今亦只是徒劳。

那便这样吧。

尚未到正午,白惜时又被重新召于勤政殿,这一次,是天子吩咐白惜时奉旨传诏。至此,传奉官一事终成定论,天子下令取缔所有传奉官,同时贬通政司左通政谭永生为七品上林苑监丞。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白惜时心绪算得上平静,今日在殿内观天子态度,她亦已经判断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人无完人,天子自然也会有所偏好,有宠幸偏袒之人,但大是大非面前,他不糊涂。

朝臣得此消息欢喜非常,内阁几位老臣连带白惜时都没放走,拉着她一起絮叨了半天皇帝圣明,白惜时不便推辞,竟也真就坐下来与他们吃了一会茶。

若是一年前的白惜时大概绝对想不到,自己也能有与朝臣和睦相处的一天。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后续一连几日,朝堂之上均无大事发生,眼看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直到七日后,两封长达数页的奏章被直接送往天子案前,天子看完,许久都没有说话,继而,看了白惜时一眼。

只那一眼,白惜时便知道这封意料之中的弹劾之信终究是来了,并且没有通过内阁、司礼监,直接由西厂向皇帝回禀亲呈,甚至没有避讳白惜时就在当场。

不过当真正看到折子上的内容,白惜时即便早有防备,一颗心依旧骤然一沉。

他知道弹劾会来,但没想到等来的不是自己的,而是弹劾首辅李裕和锦衣卫指挥使滕烈的折子。

尤其是滕烈的一书中,前头一看就是些子虚乌有的编排杜撰,并不可信,而真正直击要害,且能让天子面露不悦冷眼扫视白惜时的,是最后一行中的四个字——“厂卫联合。”

东厂与锦衣卫亲密无间,犯了皇帝之大忌。

白惜时直至此刻也终于明白,那日周子良让赵岳去送笔墨的目的,他是算准了滕烈彼时会经过宫门,也算准了滕烈对赵岳的回护,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设计,就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大家看清锦衣卫指挥使与白惜时的交情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