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拿稳权宦剧本(159)
果断调转方向未再向前,滕烈后退两步,让白惜时跑在自己前头,然而越过一个高坡,前路竟被一条河流截断,白惜时、滕烈停下脚步,放眼一望,前方有一处吊桥……
一前一后踏上吊桥,追兵已然越来越近,错乱纷杂的箭矢向二人疾射而来,继而桥面一阵剧烈的摇晃,白惜时回头,脊背一凉,那些追兵怕追赶不及竟改了策略,试图射断桥梁两侧的绑绳。
“你可会水?”
最后一刻,白惜时听见滕烈在身后急切问了自己一句。
一句“会”字尚未出口,二人身形于陡然间失重,吊桥垂落,白惜时与滕烈双双跌入了初春冰凉的河水之中。
刺骨的寒意涌上周身,白惜时适应一瞬后,很快双腿踩水试图向上游去,然事与愿违,身上那件改良过的金丝甲吸满水越发沉重,竟带着她向河水更深处沉落。
必须尽快摆脱束缚。
生死面前不及再顾及其他,白惜时迅速解开衣袍,试图脱掉那件金丝甲衣,但水中阻力却叫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动作也变得缓慢。
与此同时,另一个迅捷的身影向朝惜时潜了过来,越游越近,待看清动作,滕烈亦伸手助对方一起褪下甲衣。
金丝甲本就刀枪不入,为何还要塞这些笨重的东西?
然而疑问尚未解开,下一刻,男子突然在水中被人搡了一把。
卸下甲衣的白惜时没有再看滕烈,憋着股气尽最大的力气向上游去……
当新鲜的空气重新涌入肺部,白惜时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片刻之后另一个人也冒了头,顺流而下的同时,二人竭尽全力向对岸游去。
漫天的箭矢又开始向水面中射来,很显然岸边的刺客已发现了二人踪影,但吊桥损毁,他们亦无法迅速赶到对岸拦截,水流湍急带着二人很快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追!”黑衣人一分为二,一部分急急绕道奔往对岸,另一部分寻下游而去。
……
当从凉浸骨髓的河水中被拉上岸,白惜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打湿的衣衫紧裹于身躯之上,曾被甲衣遮挡住的线条显露出来。
再抬头时,便见对面的男子正满目惊疑看向自己,继而视线在不该停留的地方停留了一瞬,面色一变,迅速移开。
连瞳孔都有些微微扩散,千军万马之前尚且处变不惊、指挥若定的男子,此刻却显露出从未有过的茫然。
懵,不知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况。
此刻男子亦终于明白白惜时在水中为何会推搡开自己,概因方才为帮她迅速摆脱甲衣,动作未有收敛。
情急之下无暇细思,只当是胸膛练得比较发达。
眼下再观,滕烈于脑海中搜寻着本就贫乏的言语,将视线控制在白惜时的脖子以上,“……你”
然而此刻白惜时却已果断举起袖弩,冷眼对准男子,面无表情道:“不想死便闭嘴,不容问咱家一个字。”
第91章
滕烈没有再说话,他本就是个寡言之人,此情此景,更不知从何说起。
但不说话,不代表心中平静。
白惜时是女子。
在起初的怔然退去之后,随即涌上的是滕烈平生都未经历的复杂情绪,这些情绪糅杂在一起于胸腔之中翻滚冲撞,仿佛连那一身寒水附体的冰凉都没了知觉,反而汹涌的发着热。
滚烫,也陌生。
不过二人眼下最紧要的是逃命,不及细思感受,在白惜时放下袖弩后,二人改为走反道,往深山之中行去。
得知他们的行路轨迹,此刻回程势必已安排了重重阻碍,深山树木遮挡,地势复杂,有助于二人藏匿。
只要拖住时间,辽东大营发现主将和骑兵一直未归,定会派人出来搜寻。
进山的路程当中,二人先行绕道于山脚下的民房,门口正晾晒着几件冬衣,留下银子换下一身紧贴于身上的湿衫,二人为免暴露行踪没有惊扰屋中主人,继续向山的更深处行去。
身体暖和了,行动便也没先前那般僵硬,白惜时与滕烈在入夜之前寻到一处山洞,看来便是今日的栖身之所。
追兵应当是尚未搜寻到这里,白惜时与滕烈在山洞深处生了一小团火,用来取暖照明,顺带烘干浸湿的鞋袜。
白惜时一双脚早已冻如冰块,遂很快卸下束缚送到火堆边,对裸。露双足没古代女子的那般强烈的羞耻感,此刻甚至带些种破罐破摔的豁出去,就这么自顾自的烘烤着。
她的脚掌不大,莹白圆润的脚趾在火光的映照下微微发着光,滕烈见此情状突然有些无所适从,没过多久,高大的男子于火堆边站了起来,“我出去找些吃的。”
白惜时“嗯”了一声,没有抬头。
此行被滕烈发现身份是白惜时始料未及的,千提防万小心,没想到快要挨到回京的日子,在最后时刻却出了岔子。
多少有些懊悔。
不过她并没有后悔此行赶来,对于滕烈内心实际上也是信任的,白惜时知他当会为自己保守秘密,不然那袖弩便不会那么顺当的收回去。
但信任归信任,心情不好也是不大好,毕竟掩藏了二十几年的身份,一朝暴露,她其实也不知道今后应当如何与滕烈相处。
待双脚终于回温,白惜时找到几根粗壮的树枝做成简易衣架,将两个人的衣服搭起来想要尽快烘烤干,继而又坐在火堆边,抛却杂念,开始思考如何才能与辽东军营尽快取得联系。
其实她的身上还带了三支烟雾炮,只要点燃放至天空,辽东军营一定能够得知他们眼下身在何处,但怕就怕看到信号先赶来的不是援军,而是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