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拿稳权宦剧本(180)
接下来又是一轮觥筹交错,只不过郭明知道缘由之后比先前放松了许多,甚至在明显喝高的情况下,以一种过来人的架势突然就拍上了滕烈的肩膀。
“指挥使,要我说做男子就该勇敢些,喜欢就说,何须藏着掖着?我当初要不是仗着脸皮厚,哪能将你们嫂子迎娶过门?”
滕烈闻言,神色一冷,很快侧首看了蒋寅一眼。
蒋寅低下头,一副认错受罚的神态,但他却并不后悔。
郭明的劝导仍在继续,“听老哥一句劝,人生只有一次,莫要给几十年后的自己留下遗憾,等到了那时候你会后悔当初连争取都没有争取过一回。”
言罢他又拉上白惜时,“掌印你说是也不是?”
白惜时听后一笑,预备点头应“是”,然而此刻滕烈与蒋寅同步望过来的目光又叫她微一怔愣,概因他们二人是那么严肃,还带着十分的认真,就像是极为在意她接下来的答案。
为何会在意?
白惜时隐隐觉得不对,遂停下话头,改问了一句,“那个人……我认识?”
滕烈没说话,但以白惜时对滕烈的了解,没说话就相当于默认。
这个时候郭明还想继续掺和进话题,大着舌头,“什么?掌印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蒋寅此刻有眼力见地绕过去,扶上对方的肩膀,“郭将军喝多了,我先送你回府,不然一会嫂子该不高兴了。”
一听到夫人,郭明浑身一凛,想留下又有些迟疑,继而在蒋寅热情的拖拉下,还是一起出了雅室之门。
酒席之内,一时便只剩白惜时与滕烈二人。
如若说白惜时起先还云里雾里,那么蒋寅方才的表现无异于给她传递了一个信号,再联合他之前的欲言又止,这个信号是白惜时从未考虑过的。
即便解衍曾如此断言,但她仍未往这方面想过,因为滕烈太冷,实在不像是个会为谁动心之人。
正如前不久在辽东只因她露出半截小腿,对方还第一时间提醒她收好不要乱放。
这样的人,怎么会……
白惜时迟疑,判断着是不是自己哪里搞错了,然而滕烈却又这么令人看不懂地望向自己,继而良久之后,终是问出了一句,“掌印觉得我应当争取吗?”
很郑重,很正式的询问,仿佛一切便是由白惜时说了算。
白惜时却惊愕、怔愣……无言以对。
此事显然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
片刻之后,白惜时移开目光,兀自消化掉那突如其来的波涛,待再重新望向滕烈时,声线已然趋于平静。
“我曾劝慰过解柔云,天下之大,男子多如过眼星辰,何故一棵树上吊死?”
“女子如此,男子其实亦然。今日同样的话,送给指挥使。”
第103章
白惜时一个人出了酒楼。
在她说出最后那句话之后,滕烈点了点头,酒精作用下男子燃起的那一时冲动,被白惜时平静的声线浇熄,早已预料到的结局,所以并不意外。
不过,不意外不代表不遗憾、不苦涩,胸腔之中空了一块仿佛正在灌风,原来他也会动心,也会痛,也会在深夜之中辗转难眠……
他想要反驳白惜时,世间之大,女子之多,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起风了。
白惜时看了眼窗外,望向对面,“指挥使,走罢。”
滕烈缓一摆首,又恢复到了先前的惜字如金,“你先走。”
男子已经习惯了注视着白惜时走远,她背过身,他便可以去看她。
白惜时离开了。
虽然男子流露出来的是知悉、理解、豁然,但白惜时不是没看见那浓到化不开的情绪,一旦察觉,滕烈以往的很多行为举止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也有迹可循。
白惜时其实亦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但眼下,至少在滕烈面前,必须平静。
不能拖泥带水,情感之事如若不能给对方一个好的答复,就要干脆拒绝,否则对解衍不公平,对滕烈亦不公平。
她和滕烈是过命的交情,她希望他能过得好,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白惜时觉得滕烈或许只是没怎么同女子接触过,又突然一下知道自己的身份,因此才会产生这样的情感。
等他见识过女子的娇俏可人、温柔妩媚,或许就可以放下、接纳。
走到酒楼外的时候,天空已经飘起了濛濛细雨,白惜时没有急着去通知车夫,而是兀自站了一会,盯着这黑沉沉的夜,轻轻叹息了一声。
待再转身准备抬步步入雨中之时,却察觉到了另外一道视线。
有人正手持一把未撑开的伞,缓缓向她走来。
等那人靠近,白惜时问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解衍:“下雨,想起掌印走的时候没有带伞。”
闻言,白惜时看向男子那张清隽的脸,又微微抬头,任由细细的雨珠飘落下来,吹散一身酒气。
过了一会,雨势开始逐渐变大,男子将手中的伞撑了起来,遮于二人头顶,“掌印准备什么时候回府?”
“现在罢。”收回目光,白惜时缓缓道了一句。
二人迈步,同往马车的方向行去。
只不过走到一半,白惜时似有所感,突然侧首往酒楼上方望了一眼——窗户半开着,窗边没有人。
唯有一片玄色衣角,隐隐被风吹起。
回程的路上,白惜时罕见的话少,微蹙的眉头也显露出她并非丝毫未受影响,在解衍的面前她没有刻意隐藏情绪。
不过在男子问她可是遇到什么事的时候,她还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