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拿稳权宦剧本(85)
端静公主有些期待地想。
白惜时作为一个成年人,又怎么可能看不穿一个孩子的心思?
何况端静公主如此的行为和试探,其实很久以前,她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也看到过。
白惜时有感而发,“公主和你的父皇其实很像。”
小公主闻言,眼睛一下子都变得闪闪发亮,里头闪烁的是对父亲的无限崇拜。
“掌印,真的吗?”
白惜时亦回馈以微笑,“真的。”
很多人可能都已经遗忘,如今睥睨天下的帝王,在仍是废院皇子的时候,也曾有过很长一段谨小慎微的日子。
他也去求过人,也向人低过头,亦会在深夜辗转反侧,不过他那一颗受伤的心都被当时的宫女姐姐,如今的俞贵妃抚平。
所以很多人都不懂,俞贵妃相貌平平,凭什么能够宠冠六宫?
但白惜时却是明白的,当时的张茂林年纪太大,白惜时又太小,因而在许多个夜不能寐的长夜里,皇帝是在宫女姐姐的温柔抚慰下才渐渐睡去。
当时的四个人很团结,只不过时移世易,权势可以滋养一个人,亦可以改变一个人。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可以共患难,却未必可以同富贵罢了。
白惜时正兀自回忆感慨间,突然司礼监门外一声突兀的求见之声将她从过往中拉了回来——
“钟毓宫宫女扶疏,求见掌印!钟毓宫宫女扶疏,求见掌印!奴婢有要事禀报,还请公公网开一面,让我见一见掌印。”
闻言蹙眉,白惜时看了公主一眼,继而转向此刻正小跑进来的汤序,“怎么回事?”
“回禀掌印,听闻怡嫔娘娘一早被俞贵妃请走,已有两个时辰未归,扶疏姑娘应该是等急了,眼下是想……请掌印帮忙。”
白惜时:“你去告诉她,后宫自有皇后娘娘与俞贵妃做主,再上头还有太后,咱家身为内宦,不插手后宫之事。”
“是。”
汤序躬身后退,又匆匆往外走去,只不过过了一会,又满面为难地回来了。
汤序:“掌印,扶疏姑娘跪地不起,眼下头都磕破了,奴才怎么劝她也不肯走,说是只想与掌印说一句话。”
闻言凝眉,白惜时沉吟片刻,最后终是一挥手,“让她进来吧。”
果然,这小宫女平日里的茶点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想到这又回头看了一眼端静,白惜时:“公主若是没什么事,便先请回吧。”
她预料到了此事会比较棘手,徒留公主在此地反而可能给她带来麻烦。
端静公主见此情状,听话地点点头,抱着书本往外走,在与那小宫女擦肩而过的时候,略微吃惊地看着她的模样,继而什么话都没说,垂首加快脚步走出了司礼监的大门。
白惜时立于高阶之上,垂首望着快步走近之人,她想到过扶疏的模样会比较狼狈,没想到却是如此狼狈。
原本圆溜白净的脸蛋上现在印着明显的巴掌印,看样子是前不久才被人掌掴过,而额头也因刚才磕头磕得狠了,亦残留着血迹。
白惜时就这么看着她,须臾之后开口道:“说吧。”
一听见白惜时说话,扶疏就委屈的直掉眼泪,继而又想起更重要的事,上前两步攥紧拳头。
“掌印,怡嫔娘娘有喜,尚不足三个月,因为这后宫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留不住,所以娘娘没让往外说,连圣上都还不知。
“可是,可是今日贵妃娘娘让太医请过平安脉后,突然就将娘娘请了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奴婢担心去找,可那些贵妃的宫人非但不让进,还斥责奴婢无礼将奴婢打了一顿。”
“掌印,求您救救娘娘吧,奴婢担心,担心……”
说到这里,扶疏又开始不停地掉眼泪,显然是担心等怡嫔从俞贵妃的宫中出来,那孩子便也保不住了。
而这后宫中的孩子常保不住,白惜时亦有所耳闻,至于什么原因她没有去探究,但多少能够猜得出来。
贵妃娘娘自两年前小产之后,就一直没再有过受孕的消息,自己的孩子没保住,又见新人……
白惜时没有再继续想下去,而是去问扶疏,“求见过圣上了吗?”
“求见过了。”
扶疏说到这,言辞更加急切,“可是御前的公公说皇帝连续几夜辛劳政务,眼下正在补眠不许任何人打扰。又,又有好多侍卫拦着,奴婢根本见不到圣驾。”
一来是皇帝在补眠,二来,应该也是不愿为了此事开罪贵妃娘娘。
毕竟两位娘娘在皇帝心目中谁轻孰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些御前伺候的又都是人精,谁都不想要往自己身上揽事。
思及此,白惜时目光掠过几个廊下恭敬站立的小太监,垂目而问,“说完了?”
扶疏点头,期冀地望向白惜时。
“说完了便回去吧,这个忙咱家帮不了。”
“掌印!”错愕抬眼,扶疏定定望着此时高台之上的男子。
她以为,她以为掌印至少会愿意领着她去求见圣上的。
然而白惜时此时却已转身进屋,片刻之后,没有起伏的声线由内堂传出,“汤序,送客!”
从司礼监出来,扶疏心灰意冷,一个人担忧恐惧地往回走,脑袋混沌的如同浆糊,太后那里身子不爽利闭门不见,皇后娘娘又形同虚设根本不敢管束贵妃,连她最后抱有希望的掌印都……
扶疏陷入求助无门的彷徨之中,难道说,难道怡嫔娘娘真的就……
“扶疏姐姐。”
正在小宫女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江小锁突然不知何时从这条没什么人的巷道中冒了出来,又望了眼左右,他才笑着走近道:“掌印命我问一问姐姐,姐姐这么会做茶点吃食,钟毓宫可是有自己的小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