柑橘味盛夏(39)

周栾以为自己可以很坦然地说完这些话，殊不知她的嘴早就瘪了。

沈时屿趁着红灯的间隙看她一眼：“我还是比较喜欢和你一起吃饭。”

“哼！少来！”听到沈时屿这么说，少女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许宁说你约她下周和我哥还有庄妍姐一起吃饭。”周栾一点都不相信沈时屿会约许宁。

结果没想到男人开口：“对！是我约她的没错！”

周栾有一个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不是她约你，是你约她？”周栾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

沈时屿点头。

周栾的脸上的笑容立刻蒸发到了空气里。她很想问沈时屿为什么，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我是因为……”沈时屿刚想解释，电话忽然响了。男人接起电话便和电话那头的人开始交谈，无暇顾及一旁的周栾。

车子一直开到周栾家的地下停车场，沈时屿的电话会议也没结束。周栾只能自己下车。

少女刚走下车，沈时屿对电话那头的人说：“稍等我一会儿。”

然后男人摇下车窗，对着已经走了有些距离的周栾说：“我明后两天要去安市出差，下周一早上来接你去学校。周一见！”

周栾不知道怎的有种十分想哭的冲动，眼眶“唰”一下就红了。

地下停车场的灯光昏暗，沈时屿并不能察觉少女的异样。

“哦！周一见！”周栾强忍着眼泪对沈时屿说出了这四个字，然后又赶在眼泪落下之前赶紧转身。

没一会儿，身后就响起了沈时屿开车离开的声音。

周栾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于是她一个人回到房间窝在书桌前，桌上的高数书还翻开着。

她看着高数书总是会想起沈时屿给她补习的样子，心里更觉得五味杂陈。

少女拍了拍自己的脸：“有什么好难过的，他早晚都会谈恋爱啊！只是我不喜欢许宁而已，他……”

说着说着，眼泪从少女的眼角落下来。

周栾深吸一口气：“周栾，你说好不喜欢他的啊！他对你而言跟周逸轩是一样的，只是他比周逸轩帅，对周逸轩对你好……”

少女本想安慰自己，结果却越说越想哭。

“周栾！我告诉你！你不是十七岁！你都二十三了！怎么还暗恋沈时屿啊！世界上帅哥那么多！你干吗要在沈时屿这棵树上吊死。他都那么老了！除了长得帅点也没什么优势的！你不准喜欢他！”周栾越说声音越哽咽。

沈时屿开着车，忽然打了个喷嚏。全然不知有人正在骂他。

周栾为了平复心情甚至在手机里播放起了般若波罗蜜心经，结果等心经播放结束，下一首播放竟然是陶喆的《寂寞的季节》。

周栾第一次听这首歌，还是在十二岁的时候。

她很清楚地记得那是周逸轩高二的元旦晚会，周逸轩没通知沈时屿，就替自己和沈时屿报名了歌曲表演。那时他们唱的就是这首歌。那之后她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首歌叫做《寂寞的季节》。过去的周栾只觉得这首歌挺好听的，至于好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直到沈时屿离开后，某个瞬间她忽然明白歌词唱的：

风吹落最后一片叶

我的心也飘着雪……

沈时屿离开后，她总是喜欢单曲循环这首歌。每一次她都听着听着不自觉红了眼眶。脑海里还是沈时屿在高二那年元旦晚会上唱这首歌的样子。

记忆越是清晰，眼眶越是模糊。后来周栾想要忘记沈时屿，她便不再听这首歌。

可今天不知道怎的，这首歌忽然就出现在耳边。过去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周栾不再强忍着自己的泪意，她知道了无论她多么不想承认。她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喜欢沈时屿。

也许过去的自己不知道不同的喜欢之间的差别，可是现在的她非常确定的知道，她对沈时屿绝不只是对哥哥的喜欢。

她喜欢他，所以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她会生气。

她喜欢他，喜欢看他给自己讲题，喜欢看他笑，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的每个瞬间。

可是就像许宁说的，沈时屿只会拿她当妹妹。

如果她先开口告诉沈时屿她喜欢他，她是不是就会再也见不到沈时屿了。

女孩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勇敢的人。

于是她擦掉眼泪，告诫自己：那就把这个秘密放在自己心里吧！这样至少她还总能见到他。

就在这时，周栾的手机响了。

竟然是沈时屿的电话。

周栾擦掉眼泪，故作平静。

“时屿哥！有什么事情吗？”

“我到机场了，马上要登机了。就想问你吃饭了没有？”

听到沈时屿的声音少女的泪意再次翻涌。

“还没！我妈还没回来。”

沈时屿抬起手臂，看了眼时间：“饿了没？我过会儿给你点份外卖吧！先垫垫！”

沈时屿没有听到对面的人的回答。

“周栾？”他唤她的名字。

“时屿哥。”周栾紧咬下嘴唇，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你要一直对我这么好，我会……”

对面的男人沉默一会儿，然后笑了：“会怎么样”

“会……”会更喜欢你。

可是周栾说不出口。

对面的人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她只能说：“你要有女朋友了她一定会不开心的！”

“不会的！”男人十分笃定。

周栾不知道说什么，电话那头的男人再次开口：“忘记告诉你了，我约许宁和逸轩一起吃饭，是因为刚好公司和许宁工作的艾格传媒有合作。我也是刚知道许宁就是对接的人。下周她会回江市。我约她只是因为有工作要谈，你不是你胡思乱想的其他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