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嫁凶悍武将后(64)
“俞知光,醒醒,我要去巡营了,你放开我。”
俞知光被弄醒了,没有不悦,只有几分迟钝,手依旧圈着他结实的腰,声音轻得飘起来,在抱怨他:“薛慎,你怎么睡觉了金吾卫腰牌还不摘,好硌人。”
她手往下去摸索,薛慎头皮一炸。
第32章
俞知光的手被牢牢扼住。
指尖停在他腹部, 透着衣衫,触到紧绷的肌肉。
薛慎力道之大,叫她怀疑腕上要留两个指印, 人也在吃痛的一瞬间清醒过来, 一眼看到他的燕居服。
燕居服没有腰封, 更没地方挂令牌钥匙。
俞知光脑海里一些朦朦胧胧的描述, 同婚前家里给的简笔小人避火图串联起来,她灵光一闪,磕磕巴巴:“薛、薛慎你是不是……我是不是碰到了你的……”
“没碰到, 还没。”薛慎打断她说出更糟糕的字眼,力道松开, 看她两颊染上霞红,呆若木鸡地退开了一些。
小娘子喃喃道:“堂姐说的是真的呀。”
薛慎有了不太好的预感:“说什么了?”
“我之前让厨娘做那些药膳的方子……就是从三济堂开的,堂姐,”她看看薛慎神情, 小心翼翼道, “就是大夫, 她说这样临门一脚不行的毛病是心病, 药石无用。”
薛慎沉默了一瞬,要说心病,倒也无错。
俞知光又补充:“堂姐还说要想别的办法,最重要的是放轻松,多多尝试,失败了切勿懊恼逃避。”
薛慎喉头一滚:“如何试?”
小娘子杏眸轻眨,又慢慢贴近他, 将那双伶俐清澈的眼眸闭上,口吻中有一种大义凛然:“都可以试试。”
又是为了他治愈“心病”而鼓起的勇气。
薛慎那一腔热冷了下去, 冷静之中,品出一丝转圜的余地,既是“心病”,怎么治,什么时候治愈他说了算。
昨日睡前还在想,如何坦白不惹她生气。
今日就有了瞒天过海的对策?
俞知光等了半天不见动静,正要睁开眼看,颈脖之间忽然感受到男人喷薄的呼吸,薛慎的唇印了上去。
温柔耐心的亲吻没持续多久,很快变成啃啮,时轻时重,激出她颈窝处的鸡皮疙瘩。他唇齿所到,肆无忌惮,热意从她颈侧一路燎到了耳根。
俞知光咬唇,忍住想发出的轻哼。
直到锁骨被不轻不重地吻了一下,她猝不及防,“唔”了一声,一下子揪紧了薛慎肩头的布料。
薛慎停下,往上寻到她的唇轻啄。
“后悔了?”
“……没。”
俞知光睫毛簇簇轻颤,视线低垂着,不与他对视,又深吸一口气,重新闭上了双眸。她手也从薛慎背上拿开,揪紧了身侧的茵褥,蓦地,听见薛慎低笑了一声。
“就试到这里。”
薛慎松开她,“大朝夜里有宫宴,散场时等我。”
男人离开时,那腰牌的触感,她还感受得清晰鲜明。俞知光在拔步床里打了个滚,拉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今日大朝,太极殿内设御帐,天子受群臣朝拜,各州郡镇守官员以及各藩属国亦一同到来,进奉祥瑞贡物。
朝拜之后,天子巡视十二卫禁军,是自除夕夜以后,薛慎等戍卫皇城的武将最为忙碌的一日。
入夜后,卫镶将俞知光送到朱雀门下。
华亭宝盖的香车盈门,都是各家来赴宴的女眷。
俞知光穿了一条银红相间的百褶如意月裙,裙摆飘带挂着玉环绶,走起路来,环佩叮咚。她随一众女眷在下车处步行,跟着领路小黄门往设宴处走。
女郎们路上细声闲聊,话题从裙裳钗环,转到夜宴的宫廷佳肴,再转到今夜要登台献舞的崔家小七身上。
“大朝日临近太后娘娘诞辰,娘娘喜歌舞音律,听闻小七精心编排了一场西域金铃舞来贺寿呢。”
“我说怪不得朱雀门下,没见崔家七娘子的马车。”
“此时此刻,应在密锣紧鼓地排练去了。”
……
“说起来,音娘你怎么不去献艺?”
话锋一转,众女郎都朝卢家长女卢若音望去。
近来前朝催促陛下选后的奏折日多,她们亦听自家的父兄说起过,皇后人选非卢家即崔家,更有甚者的,依照家族立场,授意她们择其中一家交好。
卢若音没少承受这些或虚情或真心的逢迎。
她身为长女,本就处处要为妹妹们以身作则,及笄后面对的挑剔目光更多,竟方方面面都要与崔七娘作比。
两人明明一动一静,从性情到爱好都相去甚远。
“我只懂舞文弄墨,都是些闷的,怎好拿到太后娘娘那里去献宝。”她生了一双卧蚕眼,面如满月,饱满匀净,宽心地笑笑,“我只抄了一卷佛经聊表心意。”
此话勾起俞知光一些被迫礼佛的回忆,她蹙了蹙眉。
卢若音认得俞知光,从前在贵女圈里,这姑娘就恬静慢热,嫁了薛慎后去的闺阁聚会更少,这一路都没插话,只揣个暖手炉,一双明眸随话题时而弯起,时而瞪大。
卢若音突然就想逗逗她:“知光这是什么表情?莫非嫌弃我的佛经,觉得也比不上七娘的金铃舞?”
俞知光没想到话题冷不丁抛到自己身上,茫然片刻:“没有,我是不知音娘抄的是哪卷佛经。”她看看前边领路的小黄门还远着,悄声说:“《心经》好抄,两三页纸就写完了,要是《金刚经》快足足有五千多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