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嫁凶悍武将后(68)
俞知光不说话了,坐到长条凳的另一侧。
薛慎去盯陈俊英,陈俊英额头冒汗, 脑子里那根筋终于通顺了一回,拉着正给薛慎裹完伤, 准备整理好纱布,最后打个结的狱医走了。
“哎?我还没替你们将军包扎完呐?”
“死不了,往日我们将军被戳个血窟窿,两天就都好全了。”两人拉拉扯扯走远了。
俞知光粉腮鼓起, 如剥新荔, 带点肉感的指头在抠长条凳上的木纹, 蓦然被身旁的人握起来。
她挣了一下, 没挣开。
薛慎问她:“真生气了?”
俞知光不想回答。她从宫道跟着陈俊英跑过来的路上,已经听他大概描述了薛慎的伤势,知道他伤得不重,方才又同狱医确认过一遍,才去踩他。
说不出来为何气,更多是急。
伤势不重都要瞒着她,日后要是有更大更凶险的情况, 是不是都捂得严严实实的,让她从头到尾无知无觉?俞知光不喜欢这样。
小娘子闷不吭声。
薛慎将她柔荑捏在掌心, 指腹在她手背摩挲一遍又一遍,看她莹白洁净的额角一缕发丝,被薄汗粘住,弯成了小勾子,一看就是小跑过来热的。
她惯了万事不计较,她却冲他发脾气。
“俞知光,别气了。”
“……”
“俞知光?”
“……”
“知光。”
俞知光腾地一下站起来,耳廓烧起来,忘了手还被他攥着,下一瞬就被男人结结实实拽入怀里。
薛慎不说话,头低下去。
医室墙壁上挂着灯,火苗温柔地摇曳。
暖光照亮了从相拥到亲吻的两人。
薛慎闭着眼,吻得专心,连背上的疼都好像轻了几分。俞知光的唇瓣异常软,恍若口感最绵醇的酒,尝过之后,只觉食髓知味,不知厌字为何意。
薛慎慢慢顶开她齿关:“不准缩。”
人不准缩,三寸丁香也不准。怀里女郎是当真怕牵扯到他伤口,睫毛颤抖着也一动不动,任由他攻城略地,轻易地捕获了目标。
明明是上一次,她还有几分害怕。
薛慎触到那灵巧湿润的一点芬芳,心头涌起来一团不知餍足的火,恨不得把人融了化了,拆解入腹,再松开时,她唇上都是涔涔水光。
俞知光好似喘不过气,又似在忍耐,蛾眉微蹙,杏眼低垂着,饱满细腻的两颊都是绯霞色。
薛慎抵着她的额头。
他很贪心,想得寸进尺,想恣意妄为。
可他更想,俞知光对他有同样的渴望。
今日在熹微殿,他就想过了,他不骗她。
受伤的事情瞒着,只是想伤口处理好了再说。
当初顺势而为的借口,迟早要叫她知道,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此时裹着半拉纱布,没准还能博他素来心软心善的小娘子半分同情。
“俞知光。”
薛慎捏着她的手,往胸口按去,顺着中线往下,一寸寸下移,从微微粗糙的纱布,移到光洁弹韧的皮肤,再到金吾卫服配的黑色缎子裤。
俞知光反应慢了片刻,任他牵着,结结实实地按了下去,掌心之下,触感在变,别的也在变,一点一点,灼得她指尖发烫。
她脸颊轰然一热,像触到热水要缩。
薛慎偏不让:“你在山寨,踢了我一脚。”
俞知光窘迫得快哭出来,咬了咬唇,“我都说是误会,当时以为你是山匪,不是故意的。”
薛慎带着她的手偏了位置:“是你误会。”
他带着她完全脱离了让人面红耳赤的所在,按在精瘦紧实的腹部上,“你那时,踢到的这里。”
俞知光一愣,指尖不自觉照那位置,戳了戳,平坦的,紧实的,日常锻炼维系的武将腹部。
“这里啊,那,那就好。”
她只想从当前窘况中快些脱离,不自觉就顺着薛慎的话去讲,直到对上男人闪烁的目光,慢慢地悟出了某种不对劲来。
“不是啊,我明明,”她低头一看,男人墨色缎子裤随坐姿,露出深浅不一的褶皱,她飞速移开目光,“你当时写给我的信上明明说……”
“我骗你的。”薛慎松开她的手,“我告诉过你,太后想给我赐婚,我要个借口推拒。”
俞知光的思绪像一团被加热过的浆糊,勉强得出个结论来:“所以,我真的没把你踢坏吗?”
薛慎:“没有。”
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一开始就没毛病吗?”
“没有。”
“那我让你吃药膳的时候,我对着穴位图给你用艾绒炙疗的时候……你、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艾绒条不是……已经叫你扔了。”薛慎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目光又闪烁起来。
俞知光还是觉得不对劲,她说不出来。
过往对薛慎毫不避忌,亲昵相贴的画面一幕幕浮上来,一直浮到今日早晨,暖香融融的床帐。
她一掌按在他胸口,用力将他推远:“那我在今晨说‘都、可、以、试、试’的时候呢?”
薛慎到抽一口冷气,作出吃痛的模样。
痛什么痛,狱医都说他伤在后背,没有大碍。
陈俊英还说,往日这样的伤,两日就好了。
俞知光从他腿上跳下来,往后撤了一步,听见薛慎缓了声:“知光……”
“不准知光!”
俞知光漂亮的绣花裙摆一转,环佩叮咚又响起,随着她消失在医室通往大理寺外的过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