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辱敌国将军(129)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呼延古丽见她应下,脸上满是欣喜:“姑娘既没有名字,那我叫姑娘‘加依娜’如何,意思是,如花般绚烂绽放。”
“多谢郡主赐名。”
两人在车上相聊甚欢,车内气氛愈发融洽。
不多一会,马车缓缓停下,车外传来侍从恭敬的声音:“郡主,已至王府。”
两人携手走下马车,周漪月抬头望向面前金碧辉煌的府邸,只见穹顶宏伟,在月光下泛着温润柔和的光泽。
另一辆马车内,呼延朗缓缓步下。
周漪月看了他一眼,忽然才意识到,这个少年不过二十岁上下,竟然就当上了谷蠡王。
方才听古丽郡主说,王府只她和弟弟两人,想来是老王爷去的早,他们姐弟才早早继承了王府。
她思忖了片刻,不由多看了此人几眼。
谁知,那人竟厌恶地皱起了眉头,随即迅速扭过头去。
周漪月心生疑惑,呼延古丽拉着她的手:“走,我带你去房间。”
一路穿过回廊,廊道两旁铺着黄蓝色的瓷砖,装饰蔓藤花纹,墙上还雕刻有精美的壁画。
两个女子走在前面,呼延朗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目光时而落在前方周漪月的背影上。
三人即步入花园,一名身着翠绿衣裳的侍女匆匆而来,轻盈地行至呼延古丽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
呼延古丽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脸上交织着惊讶与喜悦的情绪。
她咬了咬唇,朝周漪月抱歉一笑:“加依娜,我方才得知有位故人突然造访,我得前去相见,恐怕今晚无法陪你细叙了。”
周漪月微微一笑:“无妨,郡主既有要事,自当先去处理。”
呼延古丽点点头,转向一旁的呼延朗:“朗弟,代我送加依娜姑娘去西厢房安顿,记得要选那间朝阳的屋子,务必让姑娘住得舒适。”
呼延朗道:“阿姐,西厢房乃府中上宾所居,这位……”
他居高临下瞥了周漪月一眼:“如此貌丑的女子,岂能玷污那等清雅之地?”
貌丑?
周漪月想了想,对了,自己脸上涂了药膏,确实……可以说得上丑。
呼延古丽喝止了他:“你怎么这般无礼!加依娜姑娘曾遭遇不幸,失去了记忆,如今孤身一人,我们更应该善待她。”
少年挑眉反问:“失忆?这等奇事我怎的从未听闻?莫不是在编故事哄我们吧?”
郡主气不打一处来,作势要打他,呼延朗连忙应承道:“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周漪月感觉到此人对她的不友善,心中甚是不解。
自己明明方才还救了他,也不知他哪来的敌意。
周漪月被带至一处厢房内,果然见里面装饰整洁华丽,桌上摆着金器,最里面还有一架镶嵌玛瑙的宝床。
她正往里看去,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唤。
呼延朗斜倚着门,双手抱胸,漫不经心问她:“说吧,为何接近我们?”
周漪月不解:“小王爷什么意思?”
呼延朗嗤笑:“我自幼习武,为了讨姐姐欢心,舞狮之术练了数月,从未出过差错。今日若非你弄坏了我的梯子,我何至于会从高台上跌落?”
“而你,一个声称失忆的女子,不仅懂得梁国文字,还恰好出现在哪里,装模作样地救下了我。这一连串的巧合,不觉得太过刻意了么?”
他一双桃花眼略带弯弧,打量人的时候似笑非笑,让人心生不适。
周漪月对于这番无端指责哭笑不得,未曾料到自己的好心竟会换来如此猜疑。
她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王爷误会了,今日之事纯属意外,我并未故意弄坏梯子,更未想过要利用此事来接近谁。”
“我救您,仅仅是因为我见您身处危险,出于本能,想要救人罢了。”
呼延朗冷哼一声。
方才那把箭矢以惊人的速度飞来,几乎擦过他的头顶,准确无误割断他身上的绳子。
这种身手,可不是普通女子能有的。
“好,既然你嘴硬不肯承认,那本王就陪你玩到底。”
他挑了挑眉,笑得恶劣:“早晚有一天,本王会亲自撕下你的面具。”
说罢,少年转身离去,留下一脸愕然的周漪月在原地。
距叶特斯城千里之外的泸川,闻祁身着便服,骑马缓缓行至蓝岭村,见到了莫老夫妇。
自从经历上次的无妄之灾,他们对官府中人产生了戒备。
闻祁躬身行礼:“二位老人家,在下归子慕,是刺史府衙里的人,今日特来探访,望能解尔等心中之结,请二位不用多想。”
莫老夫妇对视一眼,迟疑道:“原来是官爷,快请坐吧。”
几人一番长谈,二老见此人谈吐温和,且真心为民,心中的敌意也消散大半。
闻祁道:“二位老人家,在下再问一句,关于公主殿下的行踪,您二位可有更多的线索?她离去时,可曾留下什么特别之物,或是透露前往何方的意图?”
莫老五沉思半响,似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公主殿下在我们家中时,佩戴着一条精致的手链,手链上的纹饰很繁复,不像是中原之物。村中有人见多识广,说那可能是西戎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