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溪算是明白了，陈玥说这么一大堆，不就是从家世身份、性情脾性来告诫他，他和喻堇有多不合适。

不过还真不小心被陈玥说中了，他和喻堇可不就是利益关系吗？

“我走了，你路上小心。”

余溪下车，关上车门那一瞬间，陈玥喊道：“哪天你要是和喻堇分手了，一定要告诉我。”

余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关上了车门，而身后的陈玥却透过车窗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

余溪不知道，陈玥曾在星悦遇到过他。

那时余溪正从喻堇的工作室出来，陈玥捂得严实，没有被余溪认出来，而余溪兀自走在边角，亦不想被人招呼的样子。

两人错身而过，但陈玥的余光一直没从他身上挪开过，以他绝佳的视力，他绝对没有看错，余溪的眼眶泛红，低垂的眼角有水光闪烁。

陈玥虽然继续往前走，却刻意放慢了脚步，目光一直追随着余溪离开的背影。

他的背依旧挺直，却给人种无力的耸拉感，对方虽然与昔日无所不能的兄长形象相去甚远，但陈玥何曾见过，余溪这样难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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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哪天你要是和喻堇分手了，一定要告诉我。”

分手？准确来说，应该是他和喻堇的合约结束才是。

可事实上，两人十分缺乏这段包养关系的自觉，喻堇从那天起就直接住进了余溪的公寓，吃他的，喝他的，有时甚至毫无芥蒂地穿他的。

至于余溪，更是欠缺一个服务人员的职业素养，一顺口，就指唤喻堇去买菜，去洗碗，而喻堇都一一顺从了，他可再也没见过比喻堇更好说话的金主了。

就比如余溪答应了同刘科及他女友一同爬山，原本只是随口邀请了句坐在沙发上小口啃苹果的喻堇，没想到他竟然也答应了。

为了不当小两口的电灯泡，余溪并没同刘科一同出发，约定好直接在半山腰的素斋店碰头。

早上八点，晨雾正浓，山间林中挂着露水，脚下的石板路有些湿滑，但余溪每一步都踏得很稳，他精神充沛，鼻间吸入的冷空气刺激得大脑越发兴奋，虽然很久没有运动了，但他对一口气爬上山信心十足。

身旁的喻堇却是另一番光景，难为他跟着余溪七点就起床，到现都还未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依旧睡眼惺忪，尖尖的下巴全缩在厚实的围巾里。

余溪大踏步走在前面，喻堇两手插兜一步一步走在后面，以这样的节奏没过多久余溪就能将喻堇甩得老远，没办法，余溪只能拿出手机以拍照的名义，顺便等一等身后的人。

虽然不是什么名山，但因有别于现代化的城市景色，也格外吸引人。拍着拍着，余溪来了兴致，抓怕起树梢上跳动的松鼠。

一路走着，余溪的背后已经生了一层薄汗，四肢同样因为乳酸的产生而略感疲软，倒是喻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他并排走在同一台阶上，人还是老样子，没精打采的。

余光不由得扫过去，那是张和学生时期差不了多少的侧脸，只是脸颊染上些许微红，把原本苍白的肤色衬得鲜活了几分。

余溪竟瞧得有些发愣，这一愣神，脚踩在了湿滑的石板边缘，身体一个趔趄。

好在一只手飞快挽住余溪的臂弯，及时帮他站定，那只手抽离后，又抚上了他的额头，将上面一层薄汗拭去，指腹的暖意对比出过汗后微凉的额头，触感分明。

“看好路。”

“……”

清冽的声音传递到余溪耳畔，他这才把视线从喻堇浅色的瞳孔上收回。

“……知道了。”借着说话，又暗自深吸一口冷空气，余溪这才平复下跳动的心脏。

两人在店门口与刘科以及他女友小芮碰的头。

四人见面，古怪的是刘科直盯着喻堇，而他女友直盯着余溪。

刘科是藏不住话的人，随即道：“喻堇？你是a中的喻堇？”

余溪望向喻堇，又望向刘科，他和刘科是初中同学，与喻堇是高中同学，竟不知道刘科也认识喻堇。

“你认识他？”余溪疑惑道。

“老余，你忘了吗，当年我们b中经常和你们a中打篮球赛的，他是你们校队的替补嘛！”

“一个替补你记得那么清楚？”余溪嘀咕了句。

“可不是嘛，谁叫他一个替补上场，搞得观众席上的呼喊声比进球还大，我们校队对他印象都很深刻的。”说完刘科拍拍余溪的肩膀，又打趣道，“没想到你们还成了朋友，当年你不是很看不惯他吗？”

闻言，一旁的喻堇将眼神探了过来。

刘科跟打小报告似的，主动凑到喻堇面前：“我记得有一次啊，老余你意外受伤了，还没到半场就让喻堇替换了你，后来你和我坐一块，全程逮着人家喻堇吐槽个不停，说人家不爱传球，光想着投三分耍帅，说他不懂配合，只想自己出风头......”

余溪脸一红，忙撞了下刘科的手肘打断他，“好了好了，多久的陈芝麻烂谷子，亏你还记得到，不说这个了，赶紧去店里点餐吧，我都快饿死了。”

说罢，他连忙拉过刘科走进店里。

四人坐到二楼靠窗的一处清静位置，在这家店吃过的刘科与小芮负责点餐。

余溪刚坐定，一眼就被落地窗外清幽静谧的景色吸引，拿出手机准备拍下那棵显眼的古朴松树，因此喻堇什么时候凑到他耳边，他完全没注意到。

“那场比赛，你一直都在看我？”

余溪闻声，这才发现，在喻堇贴了信息素抑制贴的情况下，对方的信息素也清晰传递到他的鼻息，两人现在究竟是怎样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