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天也要贴贴(133)
恰好这时,外头进来一个侍女,那侍女飞快朝跪着的赵靖荣看了一眼,见他手里的刀已经被下人抢去,她几不可察松了口气,跪下道:“殿下,奴婢方才碰见了侍卫长,听他说殿下这两日一直在外头奔波,都未合过眼,今儿一早险些倒了下去,却还撑着要回府……”
长公主本就已经开始心软,听到这里就再也撑不住,红着眼眶落下泪,她瞪了赵靖荣一眼,又撇过脸去:“本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你还要这样折腾让本宫担心,你是要本宫死都合不了眼吗!”
“母亲!母亲别这么说,您这话就是在拿刀生割儿子的心啊!”赵靖荣哭起来。
屋子里的下人们也跟着哭,一时之间一片哭声混乱。
消息传到赵时昨这里的时候,她竟丝毫不觉得意外,叫人把这些破事都告诉赵景玉,好叫赵景玉也知道知道这对母子情深。
等暗卫领命下去了,她伸手捏了个还有些软的柿子饼,有些想吃,却没直接往嘴里塞:“这能吃了么?”
“能是能,但味道不大好。”灵云道,“殿下要不然再忍忍?过几日晾的差不多了就能吃了。”
赵时昨没听她的,盯着柿子看了看,张嘴去咬。
灵云连忙看向谢绝衣,心想也只有娘娘开口才能说的动殿下了。
可谢绝衣却并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含笑看着赵时昨,等她咬了一口之后还问道:“殿下觉得味道如何?”
“很奇怪。”赵时昨放下了手里那个只咬了一口的半干柿子,“不喜欢。”
“那就不吃了。”谢绝衣拉过她的手,又拿了块手帕替她擦手,“再过些时候吃晾好的柿子饼,那个好吃。”
“好。”赵时昨点头。
尝完才晾过两日的柿子,谢绝衣又把话题转到了长公主府:“长公主的怪病……和殿下发作起来是一样的么?”
“不大一样。”赵时昨摇头,“她现在所承受的痛苦不过是本宫才发作那几年的程度罢了。”
她轻哼了一声:“她这便就受不住了,待日后发作次数增多,且一次比一次严重,本宫倒要看看她该如何。”
说起这个,她又补充了一句,语气懊恼可惜:“早知道宋恪能弄出这样的东西,当初本宫就不该那么了结了父皇。”
赵时昨叹了口气:“如今看来,反倒叫他死的太轻易了。”
其他人不敢吭声,只有谢绝衣听着忍不住笑起来,为她一副可惜的语气。
见谢绝衣只是笑,没有丝毫的惧意或不忍,赵时昨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她握着谢绝衣的手摸了摸,又去贴她的脸,发觉沾上了这外头的些许寒意,她便半拥着这人往殿内走:“进去吧,里头暖和。”
“就在门口坐着吧。”谢绝衣走到门口就停下了,朝她笑,“完全在屋子里闷着也不舒服,这样就挺好的,既不冷,还能透透气。”
赵时昨心知她是因为自己,心口火烧着,说不出话来,她在心里想,赶紧结束这一切,吃了药,好起来。
过了几天,从长公主府送出来不少人,都是从前底下人和官员们往她府上送的年轻男子,样貌各有各的俊俏,很得长公主的喜爱。
但那是从前。
自从长公主患上那怪病之后,就沾不得一点热意,吃饭要吃冷的,喝水要喝凉的,眼看着越来越冷,她却不许点炭盆,门窗要开着让寒风进来,伺候她的人在触碰她之前得先泡过冰水,让温度降下来才可。
因为痛苦,长公主的脾性也变得喜怒无常起来,这使得短短几天时间,整个长公主府的下人都战战兢兢,尤其是她院子里伺候的那些人,病倒了一个又一个。
赵靖荣本就看她那些男宠不大顺眼,正好借着机会把人给遣散了,大多数送去了乡下庄子里,少数一些从哪来的回了哪里。
当天夜里,谢绝衣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床边有人,她一睁眼,看见赵时昨在床榻边坐着。
自从天气越来越冷,寝宫里不烧地龙无法待人开始,赵时昨白天不怎么进殿,连夜晚也很少在这里面待着,大多数时候等她睡着了,赵时昨就起身出去了。
这几日谢绝衣不忍心她在这里熬着,索性就不让人进殿了。
是以此刻见到赵时昨深夜在自己床榻边坐着,谢绝衣还以为自己是在睡梦中。
直到赵时昨开口:“明日一早就让小安她们去淮扬,你——”
谢绝衣瞬间清醒了,脸一扭,眼睛一闭,甚至还翻了个身,侧睡着,背对着床榻边坐着的赵时昨。
浑身写满了不想听赵时昨后面的话。
赵时昨:“……”
错愕一瞬后她就忍不住扶额笑了起来,笑声逐渐畅快引得外头的灵云都惊醒了,急忙爬起来想进来看看情况,到门口看见喜梨在那里站着,喜梨笑着朝她摆摆手,让她回去继续睡,灵云安了心,一边嘀咕着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让殿下笑的这样开心,一边打着哈欠往回走。
赵时昨在身后笑的畅快,谢绝衣更加清醒,她也觉得自己方才的反应有些幼稚,但她也是真的生气。
她不想在这时候离开赵时昨。
赵时昨笑声渐小,她往前俯身,趴在了谢绝衣的身后,一手支着头,一手去摸她红透了的耳尖,含笑道:“你就留在这长乐宫里,这几日莫要往外头去,本宫这几日恐怕要外出,你不必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