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弃子逆袭路(174)
旁边县的队伍中考生全都朝他们望过来,考院门前竟然有人想动手,那可真热闹了。
其中一名年岁略长的考生扫了几名少年,讥笑道:“真是小孩子,得了县案首就满身傲气,不可一世。人外有人,院案首岂是他们想考就能考的?”
此人身边的同伴亦是嘲笑一声,附和道:“你都说了,小孩子嘛,得了县案首哪有不傲的。”
宗承玉要骂回去,俞慎思忙拦住。考院门前,这么多考生看着,张口大骂显得他们太没规矩。他们不仅仅是自己,站在临水县的序进牌下,还代表临水县,可不能给本县丢人。
齐小三和宗承玉吵归吵,是私人恩怨,涉及到临水县的脸面,也立马停下来。
几名少年齐齐看向刚刚嘲笑他们的两人,年过弱冠,挎着考篮双臂插怀,神情悠然,丝毫不见紧张。看得出不是第一次考院试,已经老手了。
俞慎思冲二人施了一礼,温和地笑道:“二位兄台说的是,小弟的确未有做到胜不骄,不及二位兄台常败不馁,小弟钦佩,此后必引以为戒。”
二人脸当即拉下来,众考生面前,他们大人不好与一个小孩子计较口舌,狠狠剜了一眼没再说话。
俞慎思笑了下,转过身去。
宗承玉拍了拍他乐道:“你也太会挖苦人了。”
俞慎思一脸无辜,“我没挖苦,我很真诚。”
宗承玉哈哈笑道:“真诚地挖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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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顺利利进入考院。此时天色未亮,考棚内整整
齐齐几百张考案,千字文横列排号,每一排灯上皆有字号。
俞慎思顺利找到自己座号,整个考棚中间偏前的位置。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开考。却见到刚刚一位讽刺自己的考生面带微笑地走到自己前面座号上。
“小兄弟真有缘啊!”
都笑里藏刀了,还有缘呢?是冤家路窄。
俞慎思也假惺惺笑着回道:“是挺有缘分。”
对方转身后从考篮中一一取出考试所需之物,便没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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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试三场,考题类型和府试相差无几,只是考题难度加大,评判标准提高而已。
第一场的第一题依旧是四书题,做一篇四书文。
这一年多,俞慎思虽没在私塾,每日的功课却比在私塾时苏夫子布置的还多。不仅要看文章还要写,一篇四书文、一篇五经文是每天功课里必不可少的。平日俞慎言和李帧考问的时候,会临时再加,写完了交他们批改,回去后还要再琢磨,倒霉的时候要重写。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这一年多写了多少篇文章,更不知道看过多少篇文章。
看到四书题时,毫无陌生感。
他记忆力比平常人好一些,对于当时写的文章和二人的批语能记得八九不离十。随着知识和阅历增加,同样的题目又有更深的理解,落笔前已经有了腹稿。
未及午时,整张考卷已在稿纸上答完,只剩誊抄。
他重新磨墨,抬眼见到面前的考生微微侧头,余光似乎在看他,不知想瞧什么。
这么多年被高家迫害养成了防人的习惯,对此人也多了一份警惕之心。
答卷刚誊抄一半时,前面座号考生示意交卷,他抬头看了眼,对方纳头收拾东西。
对方起身离开时踢了下他的考案,力道不大却也不小。幸而他手臂悬空,笔尖未在考卷上,否则这一下,笔头必然要在考卷上涂抹一片。如此便是污损卷面,直接黜落。
他的心猛然提起,忙检查卷面。
即便没有涂抹一片,但刚刚吸饱墨汁的笔尖在颤抖之下,于考卷空白处落了两滴墨。
俞慎思忙放下笔,怒瞪对方一眼,对方正望着他的考卷,得意讥笑,显然是故意而为。
俞慎思不顾此人恶意,急忙用衣袖轻轻去吸墨汁。墨太浓他的衣料不易吸收,见到手腕处系着通宝的红绳,立即取下来,慢慢才将两滴墨汁吸干。但考卷上还是留下了黄豆大小的两个墨滴痕迹。
前座的考生已经提着考篮大步流星地离开。
他咬了咬牙,稍稍平和下情绪,取过笔蘸墨继续小心地誊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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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考棚,他便瞧见那个考生,正和刚刚的同伴谈笑风生。二人见到他全都面露得意,前排考生笑呵呵地道:“呦,这不是临水县的县案首吗?失礼失礼。”
俞慎思亦笑着走过去,“你不是失礼,你是失德。”
前排考生并不生气,“小兄弟怎可口出恶语。”
俞慎思朝他的脚睇一眼,“你起身离案时本就受主考官和助考大人注意,你却不知道守考场规矩,安安分分交卷,还故意踢我考案,你当学政大人和几位巡视的助考是摆设吗?选才先选德,德重于才,学政大人最看重此,你不会不知道吧?兄台自求多福吧!”
前排考试听完此话,顿时面如死灰,再也笑不出来。
俞慎思瞧出对方畏惧,笑着鼓励:“兄台也不必如此,胜不骄,败不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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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昉很快也出来,见到俞慎思坐在阴凉处,一口一口悠闲地吃着核桃糕。入考院前讥讽他们的一位考生跌坐在一旁,面无血色,精神萎靡。他忙走到俞慎思旁边小声询问怎么回事。
刚刚在考棚里,他的座号距离有些远,但是亦能看到那考生坐在思儿前面,肯定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