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弃子逆袭路(211)
他稍稍诧异,走上前有礼地问:“姐夫是等我?”
“是,考得如何?”李帧温和
地笑问。
“尚可。对了,哥身体好些了吗?我正准备今日去看望他。”
“无碍。”
李帧打量他,虽然面色憔悴,精神还不算太差,朝旁边马车示意,“既然如此,上车吧!我正有话想和你说。”
“好!”吩咐来接的随从先回去。
上了俞家马车,李帧倒杯热茶递过去,“先解解乏。”
高晰接过茶盏问:“姐夫有什么事。”
马车穿过热闹的街道,行至僻静处,李帧才开口,直言相问:“高公子,若是手足和仕途前程二者选其一,你会选什么?”
高晰怔住,盯着李帧,面上笑意也渐渐消失。
进京这么久,从苏夫子和钟熠的口中零星听到一点当年事,他多少能够猜到当年兄长放弃前程去史馆是因为二伯。
李帧如此问,答案明了,当年兄长是为了保护弟弟放弃前程。
现在是要轮到他来做选择。
他放下茶盏,“姐夫何出此问?”
“看来你还不知晓令弟对思儿做了什么。”
高晰紧张地问:“小昉做了什么?”
“高大人利用令弟加害思儿……”李帧将经过详细道出,见高晰面色一点点阴沉,又补充一句,“若非此,兴许令弟去年秋闱有望桂榜高中。”
听完后,高晰不可置信地盯着李帧,怀疑自己听错了,那个人怎么可能是自己向来懂事的弟弟。恍惚间记起当年俞慎思惊马之事,那件事发生古怪,最后没查出来原因,不了了之。
那时候弟弟已经动了歪心思。书院两年,他竟然毫无察觉。
这次春闱,兄长答应第一场送考,当日没过来,原来不是身体不适,是寒心。
他的亲弟弟,主动去加害兄长的亲弟弟,还是在他眼皮底下。
两年来,思儿面临多少次危险,他得多小心才能一次次躲开身边人刻意加害。他竟一次不知,一次没护过他。
他向兄长承诺在书院会好好照顾思儿,最后害思儿的却是自己的弟弟。
高晰感到心口一阵阵抽痛,下意识抓了把衣襟抵在心口,背稍稍弓起,不知是身体的心痛,还是情感的心痛,眼中泛起泪花。
李帧见他表情痛苦,抓着衣襟的手攥得指节泛白,背也越压越低,伸手扶了把。
高晰抓了把他,抬头眼眶红了一圈,哽咽地问:“思儿怎么样?”
“信中写一切无虞。”
看出高晰是真的念及这份兄弟之情,他思忖了下,又道:“上个月我便可以来找你说此事,但我知晓小言希望你能够安心考春闱。当年院试你便是因为乱了心神才落榜,他不希望你再出意外,即便将来做不成兄弟,他亦希望你今科能够金榜题名。”
“我……对不起哥。”高晰终是没忍住一滴泪溢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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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晰在街口下车,跌跌撞撞朝左边街道走去。李帧透过车窗看了须臾,见到人跌坐在街边墙根,身体轻微抽搐。那是努力在抑制崩溃的情绪。
车夫回头问:“高少爷会不会出事?”
李帧没有回答,这种事对高晰来说很残忍,但是他该知晓。他不痛,高明达怎么会痛,怎么才会做取舍。
又看了几息,暗暗叹了声,吩咐车夫回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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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晰回到高府已经入夜,见到高明进书房的灯还亮着,他走了过去。
高明进抬头见侄儿精神颓靡,眼睛还红肿一圈,急切地问:“这是怎么了?听下人说考得尚可,出了何事?”
高晰看着面前对自己一脸关心的二伯,他不敢相信也是此人逼迫亲生子放弃前程,不敢相信此人利用他的弟弟去对付自己亲生子。
当年种种还不够吗?
“二伯,十余年了,您为何不能够善待哥和思儿?他们也是您亲生之子,他们做错过什么了?”
高明进愣了下神,斥责:“放肆!胡言乱语!言儿和你说了什么?”
“昉儿……加害思儿,这不是二伯授意吗?”
“一派胡言!”高明进丢下手中笔,怒声训斥,“在外面听几句舌根就回来指责长辈,谁教你的规矩!这多年书读哪里去了?今日你刚考完试,二伯且当你疲累糊涂不教训你,回院子去。放榜前好好在府中养着,不糊涂了再出门。”
望着如今陌生的二伯,高晰只觉得胆寒。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痛下狠手,何况是侄儿?
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
以前二伯也是慈爱的长辈,仕途权势真的能让人失去仁德良心!
他痛心失望地退出去。
高明进瞥了眼桌上写了一半被笔墨污掉的信,怒揉一团摔在桌上。
“没用的小子!”
灌一大口茶,平静下来情绪,取纸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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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雨淅淅沥沥,下了好几日未停歇。
高明达看完信,怒气冲冲地冲外面喊:“将昉儿叫来!”
高昉大病一场,前几日才好,母亲洪氏担心他身子,让他在宅子里再多养几日再回书院。
高昉听到父亲发怒,不知道何事,也不敢耽搁,忙撑伞过去。
刚进门就挨了父亲重重一个耳光,趔趄几步,惊愕地望着父亲。
“爹……”
高明达抓起旁边竹尺便朝高昉身上招呼,高昉吓得忙跪下求饶,“爹息怒,爹要教训,也让孩儿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孩儿以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