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弃子逆袭路(224)
儿子这次回来,性情与少时不同,越来越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他不能仍以少年时方式管教。
他叹了声,稳了稳情绪,耐心地教育道:“为父和你说过多少遍,当年将他们过继给你舅舅是为了你外爷家香火,是为了抚慰你舅舅丧子之痛,你幼时不懂这个道理,这么大了还不懂吗?为父这么多年何曾忘过你娘,只是身在朝堂,一切身不由己。你如今也算入了官场,以后便知晓为父有多少无奈。”
高晖最见不惯就是高明进这副嘴脸,追名逐利恶事做尽,当面却伪装无辜深情。
即便是彼此心知肚明之事,他也能若无其事狡辩一番。
“我将来再无奈,就是舍了这条命,也绝不会像你一样!”
“越来越放肆!看来为父的话你一句听不进去,去你娘-的牌位前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高晖咬牙怒道:“你现在又要拿我娘来压我!”
“去!”
高晖恨恨地甩袖出门。
高明进烦躁地拍了几下椅子扶手,揉着眉心思忖许久,长长地泄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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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慎言在次日才得知高晖领了一份差事,同时知晓满加苏之事和高晖有关。
接下来两日没有见到高晖,他心中略有担忧。
依他对二弟的了解,领了这份差事,必然会过来和他说一声,分享此事。过两日就要南下,不可能还不过来向他辞行。
二弟现在已经慢慢脱离高明进的掌控,他必然会再想别的方法牵制二弟。
散值后,他准备借着道贺的名义去高府走一趟,上马车时竟然见到高晖坐在车内。
“大哥,是不是很意外?”高晖露出一张得意的笑脸。
俞慎言冷笑进车,询问是不是这几日又被高
明进关在府中。
高晖挑了下眉头,道:“他不仅想关我,还想用婚事把我拴在京城,可惜天不遂他愿。我这份差事是陛下亲口下派,他又没本事阻拦,心里不知多憋屈,这几天人前人后又在演慈父膈应我。”
俞慎言提醒:“他不是没本事阻拦,他只是不愿付出没必要的代价。你有这份功劳,得这份差事,也是他一份荣光,他何必拦着?
如今朝廷欲开展海外邦交和贸易,对海船建造尤为重视,朝中派了好几位官员过去,无数双眼睛盯着安州造船场,那边情况必然复杂,你此去行事务必谨慎小心。”
高晖调侃道:“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提举,只管船怎么造,上头官员的事与我何干?火还能烧到我头上?若真烧过来更好,把高大人也顺带烧了!”
弟弟什么性子,他岂会不知?立即捶他一拳,严肃教训:“又说疯话!我警告你,你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其他事不许插手。让我知晓你胡来,我饶不了你!”
高晖立即嘿嘿傻笑:“大哥放心,我又不傻。”
“你最好别犯傻!”
马车行到一半,车夫忽然勒住缰绳停车,车内兄弟二人栽了下。
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情况,就听到车外有人怒喝:“怎么赶车的!眼长屁股上了?赶紧让开!”
一听对方怒气这么盛,高晖拉开车帘探头望去,是郭阁老家的马车。两车只是街口转弯迎面碰上没来得及错开,且不是自家车夫的错。
高晖喊道:“对面车中是郭家哪位?应该不是郭阁老吧?郭阁老不至于如此嚣张跋扈。”
闻言,对面车窗也拉开,露出一张年轻面庞,左侧脸颊隐隐约约有一道伤疤,从眼尾到嘴角。
“呦!郭四公子?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咦!不对呀,这精神气色不行,昨夜纵欲过度了?你这样可不行啊!”
郭四公子讥笑:“高晖,你还没死呢?”
“这话就不对了,你这么无德之人都没死,我怎么能死。你什么时候死了,让人来通知一声,作为好兄弟,我定去给你上香烧纸,送你入土为安。”
郭四公子冷呵,“我看你是要走在我前头去了!”
“怎么?你要动手杀我?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你们郭家谁的意思?我的继母,你的姑姑,她知道吗?我若死在你的手里,你猜京中人会怎么议论你们郭家,怎么议论你姑姑?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吧?”
“哼!你这种人自有天收!别脏了我的手!”
“我是天收,比郭四公子下地狱强。你看看,好歹同窗几年兄弟一场,死后咱们还得一天一地。”
两个人在街口这么相互对骂,不少人路过看几眼他们,或者干脆驻足看热闹,甚至还有百姓不嫌事大,想看他们下车打一架。
俞慎言令高晖不许再胡言乱语。高晖这才对郭四公子道:“我还有事,该日我登门拜访,咱们再把酒言欢,畅所欲言。”说完让车夫赶车,“郭四公子急着投胎,咱们让让。”
“我祖父怎么能看上你这么个东西!”
高明进夫妇想给他说亲的几家,其中有一位就是郭四公子妹妹,明着想亲上加亲,实际目的何为太明显。
高晖笑着道:“因为郭阁老比你有眼光。”
话说完,两架马车擦肩驶过。
拉上车帘,回头见到兄长不悦的面色,解释道:“郭家二房长子,从小就看我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