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弃子逆袭路(261)
卢氏见到幼子回来,激动地扑上去抱着幼子喜极而泣,抚着幼子的双臂,想着幼子这十数年读书的不易,泪流得更汹涌。
俞慎思笑着安慰:“娘,孩儿没有辜负您和爹的期望,也为俞家挣了一份荣耀。”从袖中抽出帕子帮卢氏拭泪
,扶着她到旁边坐下。
“思儿……”卢氏哽噎,不知该说什么,拉着幼子的手不撒。
俞慎微上前劝说,卢氏才克制些情绪。
俞慎思和官差叙了会儿话。官差交代完事情,差事也办完。
俞慎思送走官差,回身重新踏进正堂,望着俞纶夫妇,郑重地给他们磕了个头,“孩儿给爹娘报喜。”
卢氏急忙扶起他,擦了把泪欣慰地道:“好孩子。“拉着他坐下。
他又看向旁边的俞慎微、李帧和俞慎言,低头看身边拉着他手满脸笑容的小久儿,心中五味杂陈。
过了明日,不知道会是什么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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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高兴坏了吧?”俞慎言见幼弟神色有点呆滞,打趣道。
俞慎思收起低落情绪,扬眉一笑:“是有点儿,太意外了。还是要多谢大哥这半年多来和我说西北之事,殿试最后一题策问才能够答得出彩。”
俞慎言上前拍了下他以示鼓励,说道:“还是你自己有悟性,我只是提点了些罢了。不过你今日要早些歇息,养足精神,明日有得要应付之事呢!”
“是。”
是要养足精神,明日还有一场大戏要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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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宅外的热闹一直到入夜人声才渐渐息宁。
俞慎思洗漱后,坐在临窗的书案边,对着桌上的烛灯发呆。墨池过来劝他早点歇息,他坐着未动,让墨池出去后,从中衣内取出小棺材,对着烛灯细看。
许久,听到敲门声,抬头见到李帧站在门槛处,手中端着茶盘。
“姐夫?”俞慎思忙将手中的小棺材收回衣领内,起身迎上去一步接过茶盘,端到茶桌上。
“姐夫怎么这晚了还过来?”倒了杯茶递给李帧。
“你大哥不是让你早些歇息,怎么还发呆?”目光朝他胸前瞥了眼。
俞慎思心虚,掩饰道:“有点激动,睡不着。”
李帧心细,又是一路看着俞慎思长大,岂会不知他心思。今日从外面回来状态就不对。
他坐下来,问道:“是因为那篇策文?”
被一句戳破,俞慎思也不再伪装,点了点头。
李帧让他坐下来,和他说:“殿试后我就等你和我说此事,你一直没有开口。你如今长大,即将步入仕途,遇事要自己有个决断,所以我也不便过问。但你明显应对吃力,既然吃力,为何不与我和你大哥说?”
言语中也有教训责怪之意。
俞慎思歉意地道:“是我当年一时口舌之利惹来的麻烦,我不想让大哥和姐夫再为我操心。大哥马上要成亲,我不想影响他,姐夫也每日繁忙。”
李帧闻言,面色沉了沉,温声教训:“一家人本该齐心,遇到了难平之事,更要一起想办法。”
又道:“你当年年幼,初次见高大人,岂会知晓他为人心性。何况,就算没有当年事,高大人想为难你,就不能寻其他事?不能无中生有?这与当年你说不说并无关系。再者说,你所言是良策,为国为民,并无错。只是你的良策触犯了太多人的利益。”
这才是致命之处,俞慎思微微垂首,叹息道:“我知晓。我亦知晓此是良策,若是朝廷能够将其定为国策而坚定地去实施,最终国库丰盈,百姓日子安稳,我不怕被天下士人口诛笔伐,也不怕朝廷官员攻讦。我只是心有不甘。”
看着面前少年眉间化不开的忧愁,李帧问:“不甘被高大人算计被迫而为?”
“是。”
他的确想过有朝一日,自己有能力,或者是遇到有能力的人,献出此策。那时哪怕身败名裂他亦无悔。
可如今他是被高明进算计进去,还未踏入仕途,已经将整个士绅阶层都得罪,他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最终还要连累家人。
迟疑几息,李帧问:“你想怎么做?”
俞慎思抬起头望着面色平静的李帧,李帧遇事往往比他冷静。这些年俞慎言不在身边,他遇到什么事习惯和李帧商量。李帧也的确能够给到他一些可行的建议,他亦将其视为知己。
如今李帧问,他亦不瞒着,将整件事前前后后全部告知,连盛久的身份亦没有瞒下。
李帧眉头微蹙,眼中露出几分忧色。
这件事高明进几乎把他算死了,看似很多条路,可走那一条前面都是深渊沟壑。
俞慎思也说出自己的担忧,“明日具体什么情况我并不知,我不知这出戏能不能唱得如我所料,若是有失,恐怕……”他叹了声。
李帧沉默未言,目光落在他胸前衣领位置。
俞慎思知晓李帧之意,他也知晓冒险,但是这局棋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他都踏出去了,明日这一步不迈也得迈出去。
半晌后,李帧幽幽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你明日去做你想做的便是。”说完起身出去。
“姐夫……”
“我去找你大哥说几句话,你早点歇息。”笑着鼓励道,“养足精神,明天的戏好好唱。”
第102章
次日天微亮俞慎思便起身准备,宅中人也都早早醒来。他过去给俞纶夫妇请安,俞纶夫妇已经过去偏厅,俞慎微姐弟也在,并不见李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