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弃子逆袭路(273)
高昀的泪瞬时流下来,退到书房中央跪下,抚着挨打的脸颊,眼泪流得更凶,满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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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进处理完手头事情已经入夜,瞥了眼次子,少年笔直跪着,一脸倔强。
他起身走到一旁茶几边坐下,责问:“是谁让你去参加童试?”
高昀挪了下身子,垂首没答。
“是你外祖父还是你二舅?”
高昀这才回道:“是孩儿自己,孩儿也想像大哥一样,早早参加童试。”
高明进面色更沉,盯着次子,看得高昀心里发怵,身子不由得微微瘫软下去。
见儿子还不说实话,高明进厉声教训:“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高还是姓郭?你若是也想出继,为父明日就给你安排。”
这话太过严重,高昀如被雷击,脸色煞白,吓得忙膝行上前抓着高明进衣袖认错,不敢再隐瞒。“是二舅让孩儿去的。孩儿错了,爹,求您息怒,原谅孩儿这次,孩儿不敢了。”泪哗哗流下来。
他心中万千委屈,大哥十三岁便考取功名,两位出继的兄长已是进士,其中一位连中三.元。他见贤思齐,亦不想让父亲失望,父亲却不喜他拔尖,事事要压着他。
他不明白为何父亲能够看着几位兄长出类拔萃,就是不能让他出头。
大哥犯那么多错,那么大的错,父亲也从没有真的罚过、打过,就是他不行。
他也是父亲的儿子。
越想越是委屈,泪流得更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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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进看着儿子哭成泪人,心软几分,有些事儿子年少尚不明白,他也不忍心与他说。
原本想将他从郭家私塾接出来送去国子监读书,现在京中情况看来是不能。
“为父给你和晔儿请位西席先生,以后在府中读书,今秋院试考下来,便去排云书院求学。”
高昀愣了下,抬头望着父亲,露出惊喜之色,止住泪,“爹准许孩儿考童试?”
“你既想如此早下场,为父成全你,但是若院试考不中,为父绝不轻饶你。”
闻言高昀破涕为笑,忙抹了把泪道:“孩儿定不负爹期望。”
看着儿子高高兴兴出去,高明进却满面惆怅,若非不得已,他又岂愿委屈儿子。他起身走回书案,瞥见安州那边今日送过来的信,那个混账儿子也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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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另一边,俞慎思知晓高明进让他回去当差,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挨到新策商定,两天轻松日子没过,又将他叫回去恶心他。
他怒道:“我真该往他茶里下毒才是。”
虽然知晓他说的是气话,俞慎言还是出言教训,令他不许胡言,更不许胡来。
俞慎思自然不会胡来,毒杀朝廷大员,这罪名他担不起,否则他早这么干了,还用到现在还受气。
相比愤怒,卢氏更多的是担忧,“高明进真要杖责思儿?”
俞慎言也吃不准,若是高明进真的要上纲上线,幼弟旷班的确要挨杖责。但朝廷各衙署中,迟到、旷班的官吏不在少数,同僚之间关系错综复杂,若非情况严重耽搁重要差事,没谁会搬出此条例来。
俞慎思气得脏话骂出来,“无故个屁!新策商定后,我和他说了此事,当时苗侍郎也在,他老年痴呆!朝堂上受气,想拿我出气。”
一旁李帧见他气得面红耳赤,其他人皆担忧,宽慰众人道:“高大人不过是恐吓,还不至于真的责思儿。既然苗侍郎亦知此事,他更不会处罚,不必担心。况且以高大人的性子和一贯行事风格,他不屑用这种皮肉之痛的法子为难。”
最后一句众人倒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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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慎思的事情众人放下了心,对于俞慎言大婚高明进要过来,全家人又是气不顺畅,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如今朝中关于清田纳税吵得不可开交,高明进作为此策提出者,骂声铺天盖地,大喜之日过来无疑是来添晦气。
卢氏被这两件事气得晚膳都没吃下去,骂道:“他最好当天病倒摔伤。”
俞纶却沉默良久,面色冷峻地道:“他来便来,我也正想见见他。”
“你见他做什么?不嫌晦气?”卢氏气恼道,“几个孩子被他害成什么样,他有什么脸过来?”
“我要当面问问他,当年二姐病终之事。”
俞慎微姐弟三人闻言立即紧张起来,齐齐看向俞纶。
俞氏被高明进下毒害死之事,这么多年他们姐弟缄口不言,未向俞纶夫妇提一个字,就是怕俞纶的身体受不了刺激。
俞慎微劝道:“爹有什么想知道问女儿就是,届时是小言大喜之日,莫惹伤心。”
俞纶望着几个孩子,当年微儿年纪最大,也不过未满十二岁,另外几个孩子更年幼,更是什么都不懂。
荀家姑娘嫁给施长生后,常给他调理身体,他也借此向荀药尘询问医药上的事。为了自己养病养身子,这些年他看过不少医药方面的书,对此有些了解。
加之以前从几个孩子口中得知当年二姐病情和医治之事,他总觉得二姐水土不服有些蹊跷。二姐身体一向很好,京城非烟瘴之地,非极寒极暑环境恶劣之地,与宁州水土非天差地别,二姐怎会因水土不服病逝?
他这副身子来京中都无碍,二姐岂会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