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弃子逆袭路(277)
俞慎思求助地望向苏夫子,苏夫子出身书香门第,又曾是翰林学士,见多识广。然苏夫子沉默未言,显然亦未有听闻。
年初二月,他生辰时,高明进便派人送字画过来,其意便是让他务必收下,最后被他退回去,这次又送字画。
是不是上一次的那幅不知,但如此坚持,让他更加怀疑此画有猫腻。
他瞧着高明进的神色,温和地笑着,如平常一般。
他素来也善于伪装。
如今周围皆是宾客,不是细究此事的时候。
他牵强笑着朝高明进拱手道:“高大人破费了。”
“你大哥大婚,一份薄礼而已,图个吉祥寓意。”
“多谢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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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正准备跨进门槛,街道上传来一声高喊。众人纷纷驻足望去。只见一位二十出头年纪的年轻人纵马奔来。动作利索地勒住缰绳跳下马,笑着小跑几步过来。
经过高家马车,瞥了眼。
走到跟前向二位长辈问安,玩世不恭地笑着揶揄:“爹带这么几个人就敢出门?孩儿在回来的路上就听到爹的事迹,一路上都在替爹的安危担心。爹没遇歹人行刺吧?
今日大哥婚宴,人多眼杂,爹这么过来是不是太不将自己的安危当回事了?若是有个闪失,岂不是连累舅舅一家?不如回府安歇,孩儿代爹来观礼。”
高晖一通话句句关心,却句句挖苦。众人闻言个个面露异样。院子里走到门前迎接二人的宾客也露出几分尴尬,纷纷看向高明进,想看他的反应。
新策是高明进提出,是陛下力挺坚决实施,不少人敢怒不敢言。听到高明进被自己儿子这么揶揄,心里还是畅快的。
俞慎思含笑望向高晖,这话说出了他的心声。
高明进敛起笑容,沉着脸长者口吻教训:“冒冒失失,成何体统!不知今日什么日子,怎么穿成这样!有没有规矩?”直接忽略儿子的话,挑着儿子的错处教训。
言辞虽严厉却并未动怒。
高晖今日一身暗色长衫,胸前、衣袖和衣摆好几处沾染污秽,头发是用
布带随意捆绑,鬓角还有几根头发散着,好似与人刚打过一架似的。因为赶路赶得急,额上还有汗珠滚落。
的确不成体统,有失侍郎大公子的身份。
高晖什么性子别人不知道,俞慎思和李帧最清楚。高明进如今一身麻烦还来参加俞慎言的喜宴,无疑会连累俞家,高晖岂会善罢甘休。
为免大喜日子闹出事没法给赵家交代,李帧忙接着高明进的话对俞慎思吩咐:“请你兄长去换身衣裳。”
高晖低头看了眼自己,是有几分狼狈,冷笑着对高明进道:“那孩儿换过衣衫再到跟前侍候,孩儿还有不少话与爹说呢!”
高明进面色温和,温声道:“快去吧!”
外人瞧来俨然一个包容儿子的慈父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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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晖与俞慎思离开,避开人后气急问:“他怎么来了?又想干什么?”
俞慎思也想知道高明进又想唱哪一出。在户部那些天,但凡脑子好使的人,都能瞧得出他们的关系并不如外面传言那般亲厚,高明进还是一贯作风。这人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他也猜不透他想要干什么。
“待会儿二哥盯着点。”
“我知晓,大哥呢?已经去赵家接亲了?”
“是。”俞慎思见他狼狈模样,关心问,“你怎么今日才入京?来信不是说可以提前几日吗?出了何事?”
“没事。”高晖笑呵呵地拍了下幼弟的肩头,转开话题,问及新政之事。
他在安州就听说了此事,具体不太清楚。
俞慎思看得出高晖在遮掩迟来之事,现在也不便细问。也简单和他说了新政的大概。
到自己房中,让人找来一套干净衣裳。
二人身高差不多,但他比高晖清瘦些。平素他穿着宽松的衣衫,套在高晖的身上倒是正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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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出了房门朝正堂去,穿过走廊遇到俞慎微搀扶卢氏,二人脸色皆难看。
刚刚见到高明进,母女二人心里升起怒火。卢氏是藏不住情绪的人,容易激动,怕在宾客面前失礼,坏了儿子的婚宴。俞慎微也怕自己面对高明进久了,会情绪失控,便借口出来避开高明进。
高晖见他们如此,怒气也升了起来,“舅母和大姐先歇息会儿,别为了他气坏身子,今日是大哥大喜之日,不能出了差错。我去正堂那边看着些。”快步离开。
俞慎微唤住他,提醒道:“不许冲动。”
“我知晓。”
俞慎微回头吩咐幼弟去招待其他宾客,不能因为高明进这个不速之客而怠慢了其他客人,她陪着卢氏到房中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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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中,除了俞纶和高明进、苏夫子,还有李帧、钟熠和几位翰林官员作陪。众人正说着这桩婚事,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本该欢声笑语,堂内却略显严肃。
俞纶的面上虽见笑容,眼中却没有多少欢喜,笑容很牵强。
高晖进门后,笑着冲众人施礼,走到高明进的身侧侍立,关心地询问俞纶这二年身体状况,然后问及家中人情况,长兄和赵姑娘亲事,最后又说到幼弟高中状元之事。
一连串轻松的话题,因着他本就贪玩的性子,说话风趣些,气氛很快缓和许多,众人渐渐开始谈论起俞慎言和俞慎思兄弟二人,气氛没刚刚那么冷清。但因着高明进在,说话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