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弃子逆袭路(426)
“不能喝了!”半百男子摆摆手,已经喝不少了。
胡茬男子没想就此作罢,笑着夸道:“我是听闻苌爷一向海量,一个人能喝倒一桌子,这才几杯酒,哪里就不能喝了。我这酒可不是酒馆里其他水酒,这是按照春回医馆老大夫教的法子泡出来的药酒,寒冬雪天喝上几杯,整个冬日里都不受冻,常年喝延年益寿。来来来,苌爷再喝两杯。”将酒杯端到苌爷的手上,继续劝酒。
苌爷饮了一口,问:“哪个春回医馆?”
一听苌爷关注到春回医馆,胡茬男子知道有戏,回道:“就是天成街上的春回医馆,坐堂的是个白眉看大夫,上次我搬东西扭伤腰,就是请那个老大夫给我瞧的。你别说,老大夫医术了得,就这么在我腰上抓了几把,贴了几副膏药,没几天就好了。”胡茬男子学着看大夫手法在自己腰上比划。
苌爷若有所思。
胡茬男子瞧了眼他的神色,又继续笑着劝酒,“老大夫给的方子泡的酒,那肯定是别处难得的,苌爷再多喝两杯。赶明儿我想法子弄两坛送苌爷,你回去每天喝两杯暖暖身子,保证身强体壮。”
苌爷被劝着又勉强饮了几杯,片刻便酒劲上头,醉得晕乎,有点撑不住身子。
胡茬男子见时机差不多了,挪了挪凳子凑近些苌爷,一边倒酒一边说:“我听春回医馆的老大夫说,以前的坐堂大夫还给贵府的先夫人治过病呢!是不是真的?”
苌爷含糊应了声。
胡茬男子又道:“我还听说贵府先夫人是水土不服,那会儿请了好几位大夫,都没有治好,进京没几个月就殁了。”
苌爷手撑着脑袋,手掌揉着脑门,头晕得厉害,
吐字含糊:“是呐!”
胡茬男子感叹惋惜:“你说这先夫人也真是命不好,熬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高大人高中,苦日子熬出头了,一天福没享就没了。这真是水土不服吗?”
苌爷眉头皱了皱,眯着醉眼看着胡茬男子,意识不太清醒,没答他的话。
胡茬男子一边打量苌爷一边继续道:“每年都有南原省的人来京,没有听说谁水土不服这么严重,直接要了命去的。先夫人来京那会儿正是暑日,按理说盛都比南原还清爽些,应该是没问题的。不像现在冬日大寒,受不住冷。是不是大夫看错病开错药了?”
苌爷捏着眉心,看得出是努力想让自己清醒。奈何这种特制的药酒,后劲十足,越往后酒劲越大,醉得越狠。
“说来也是。”胡茬男子又自言自语道,“大夫也不是全都能看得准,总有那么几个庸医,为了骗钱看错病开错药。就是可怜了贵府的先夫人。唉,高大人知道大夫开错药吗?”
苌爷按了好一会儿脑袋,然后抬起软绵绵的手拍了下胡茬男子的手臂,劝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没有直接否定,模棱两可。胡茬男子故意挑破来问:“莫不是……高大人知道?”
苌爷又是挑眉又是皱眉,看得出在药酒的作用下,头脑越来越昏,已经控制不住。
“苌爷?”
苌爷轻轻谈了声,抓着胡茬男子,“别多问,别乱说。”
“嗐!苌爷放心,我还能不知道分寸?”他拍着对方手臂,坚定地道,“我也就在苌爷面前说一说,旁人就是刀架我脖子上,我也是一个字不吐的。”然后又倒了杯酒递到苌爷手边,“来,苌爷,咱们再喝最后一杯,这事就过去了。”
苌爷再喝一杯后,出了福兴酒馆就已经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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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府的一处下院,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掀开帘子进屋后,搓着手走向烧水的炉子边烤火。
“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问话的是一位年过四旬的妇人,穿着像府中仆妇,正拿着一件袄子在灯光下缝补。
“三少爷午后不舒服,这会儿就歇下了,不用我伺候。”小厮烤暖了手,朝外瞥一眼,然后坐到妇人身边,小声地道,“娘,我有个事问你。”
“什么事?”妇人瞥了眼神神秘秘的儿子,随口问。
小厮的声音压得更低,“我听说咱们老爷的先夫人当年不是水土不服,是吃错药中毒去世的,是不是真的?”
妇人手一紧,被针狠狠刺了下,立即冒出血珠。
妇人一边吸着手指上的血,一边忙走向门边,掀开帘子左右看有没有人,然后将门也合上。转身走到小厮身边,抬手朝少年头上重重拍去,低声喝道:“什么讨死的话你都敢说,让旁人听去,传到主子们的耳中,非将你活活打死不可。”妇人狠狠戳着儿子的脑袋教训,“这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外头。”
“外头怎么会传出这话
?”妇人命令,“你实话说,是谁同你说的?”
“真的是外面听来的。”小厮着急道,可不敢说是自己看中的女使同他说的。见自己娘这么紧张,更加好奇,“先夫人真的是吃错药没了的?”
“你给我闭嘴!”妇人又抽了儿子脑袋一巴掌,“以后别再说这找死的话!”
小厮应了声,却嘀咕:“看来是真的。”
“还说!”
小厮拍了下自己的嘴保证:“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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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覆地,晚风积威。
沈宅中,高晖听完胡茬男子的禀报后,另有一个年轻人进来回禀高府那边传出来的消息。
高晖沉默几息,吩咐他们不必再探此事,只需要盯着苌管家夫妇和郭夫人母子。“有任何动静立即来报,若是我和夫人不在宅中,就禀报大姑娘和姑爷或者三爷,不许片刻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