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弃子逆袭路(437)
高晖说完自己先愣了下,顿住脚看向身边的陆青石。
陆青石瞬间领会他的意思,惊喜地拍着掌道:“对啊,藏于水下!当初高旷将那五十万两银子从安州运到甬城走的就是水下。”
旋即又担忧地道:“既然当初能从安州运到甬城,这次会不会早已从甬城运走?”如此想要再查就不容易了。
高晖立即去主院与沈路说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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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路这会儿正在堂中同女儿说海州那边的事情,海州商帮准备明年秋后出海,很多事情现在就要商定,开春就得准备起来。
沈山月舍不得父亲,出海一次就要一两年的时间,她在世上就只有父亲这一个亲人,想守在身边。
她抱着沈路的手臂撒娇道:“爹,您说您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出海吃那苦做什么?咱们沈家在大盛各处有不少产业,又饿不着。您和巴叔、郦叔他们都到该享福的年纪了,女儿和二郎也想在您的膝下尽孝呢!”
沈路乐呵呵地拍着女儿的手,反问:“爹哪里年纪大了?”
“年过半百还不大?您瞧瞧自己,头发都白了好些,皱纹也添了两条。”
“爹身子硬朗着呢!”沈路不服老,但知晓女儿孝顺,心疼他,便哄着女儿道,“明年最后一次出海,以后爹就在你这儿舒舒服服享福。这二年你们俩得抓紧给爹生个孙儿,爹不出海带着孙儿玩。”
高晖正掀开门帘进来,听到沈路的话,一边解开身上斗篷递给婢女走到暖炉边烤火驱寒,一边笑着问道:“岳父大人,你还惦记着孙子呢?”
沈路责问:“你想反悔?当初这话是你自己说
的,你们的长子过继沈家承嗣。”
高晖走过去笑道:“别说长子了,将来小婿和月儿所有的孩子全随您姓沈都行。”
“老夫没那么贪心。”
高晖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沈山月问完靖卫司那边案子的情况后,高晖便同他们说起甬城的事。请沈路派人按照他说的方向去查那笔财物试一试。
他道:“这次对郭坚府上、老家,以及几处宅院搜查,并没有什么收获,这背后说不定就是高大人出的主意。高大人行事周密,他自己更不会留下什么把柄,他手里又握着不少官员的罪证,这些官员为了自保也不会揭发他,这笔赃银说不定会是他贪污的唯一物证。所以要劳烦岳父大人让手下的人辛苦些。”
沈路吃过这方面的亏,现在高明进的手中还有他当年贩卖私盐的证据。
这个人喜欢抓着别人的把柄。
他应道:“这事我会让人去办。”又担心高晖,高明进若是真的获罪,高晖不可能置身事外,自己的女儿也受牵连。
高晖笑着宽慰道:“岳父大人放心,如今的境况,小婿即便受牵连,不过是流放几年或者徒刑几年,朝廷还不会要小婿的命。”
“你说得容易,那都是能要命的!”沈路严厉训斥,高晖从小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敢做敢闯敢当,这都是他欣赏之处,和他年轻时有些像。但他如今是自己的女婿,自己首先要考虑自己的女儿。
高晖朝沈山月看了眼,自知对妻子有亏欠。沈山月明知他的身份和情况,还愿意嫁给他,本来就是一场冒险。沈路也是在赌。除了俞家的人,他们就是自己在世上最亲的人,他怎么忍心连累他们。
他惭愧地道:“小婿会想尽办法脱身。”
沈路听这话满意地点头,却知道这事不容易。“朝堂上老夫不及你们兄弟认识的人多,帮不上太多,若是需要用钱打点之处,尽可自取。只要你们没事,倾沈家之财亦无妨。”
高晖动容,起身朝沈路施礼:“小婿多谢岳父,岳父之恩小婿铭记。”
沈路招手让他坐下,“一家人无须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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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俞宅中,俞慎思和小久一人端着一个托盘,一个朝李帧的书房去,一个朝自己母亲的房间去。
俞慎思端着托盘迈进书房时,李帧正在写信,面前的盒子里放着两个传递消息的小竹筒,还有两张写满密密麻麻字的纸。
“高大人那边有动静?”俞慎思将托盘放到书案上。李帧放下笔,将信搁置一旁晾干,随手将刚刚的两张纸递给他。
“没有。”李帧道,“郭坚的案子涉及勾结倭寇走私,依着高大人的精明和在朝为官那么多年的经验,他应该知道此事一出朝中的风向,人不在京也能料到事态发展。这个时候他的动作越多反而越危险,装聋作哑静观其变才最安全。”
俞慎思看完两张信,虽然详细写了高明进的动向,但都是关于总督府的日常政务,高明进这些天几乎没有离开总督府,只派手下的人去安州看望高昀。
“他不会坐以待毙,郭坚那里搜查不到贪污之财,应该是他的手笔。”
李帧却并不担心这个,“郭坚不是高大人,高大人能够做到散财自保,郭坚可做不到。最大的可能贪污之财被另外安置,我让各处的人在暗查,靖卫司现在一边审讯一边搜查,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有线索。何况还有你二哥在靖卫司,郭坚对他恨之入骨,或许他能够问出一些。”
李帧顿了下,低声感慨:“仇恨最容易摧毁一个人,也最容易让人疯魔。”情绪也跟着稍稍低落。
俞慎思放下信,见到李帧眼底一丝讥嘲。他以前对自己的父兄也定有过彻骨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