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弃子逆袭路(49)
若是不能如愿,他必伤心万分。
钟熠道:“我让人去接你大哥了,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放排。”
许是不想面前孩子担心,想分散他的注意力,钟熠问:“你大姐最近好吗?”
“嗯。”俞慎思没什么心思在这上面。
钟熠却兴致很浓,“你大姐有没有提过钟哥哥?”
俞慎思看他一眼没回答,俞慎微提不提又如何?他反问:“钟哥哥,你给钟伯父写信,钟伯父怎么回的?”
钟熠原本期待的目光忽然黯淡下去。
结果不言而喻。
钟高两家结亲,本来就是想两家今后能够相互扶持,如今俞慎微不再是高家女,中间就隔了一层,意义完全不同。
钟熠没答,又问:“你大姐喜欢钟哥哥吗?”
长辈不同意,大姐喜欢有什么用?你能违背父命娶她,还是敢带她私奔?就算你敢,她也不会同意。他摇头回道:“不知道。”
钟熠只当他是年纪小还不懂儿女之事,没有再问。
差不多半个时辰俞慎言回来,他是第一批出来的考生,只为了能早点出来看望弟弟。看到弟弟磕破的膝盖,擦破的手掌,还有割破多处的脚掌,眼中氤氲,不断抚着幼弟脸蛋,满是心疼。
“下次再急也要穿衣穿鞋,不能将自己弄伤弄病。”
“我没想那些,而且若是穿衣穿鞋,就赶不上拦下大哥了。”
俞慎言湿着眼眶道:“大哥谢谢你。”随后询问钟熠幼弟现在情况,得知身上只是小伤,大夫过来看过吃了药,烧退了些,养几日就没事,这才放心。
本来带他来是想让他提前见见院试,却未想将他弄成这样,大姐若是知晓更是心疼要死。
他问钟熠可有问出糕点之事,钟熠苦笑了下道:“黎叔说是客栈伙计端给他的,清早着急慌乱没注意是哪个伙计。蒸糕点的厨子我也问了,没问出什么。这种糕点今早蒸了几笼,送了七八个房间的考生。”
俞慎言沉默未言。
钟熠劝道:“你现在别想这件事,而是要沉住气、静下心,当下最要紧的不是去找凶手,最重要的是把院试考完。思儿这里有我照顾,你不必操心。”
俞慎言也知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乱,但他不认可钟熠的那句最要紧的不是找凶手。当下考院试重要,找凶手同样重要。若不找出凶手,后面两场自己不知还要面临怎样的危险,别人在暗他在明,他躲过第一次,不一定能躲过第二次。
他笑了笑,随后找了个借口离开。
-
没过多久有官兵到吉顺客
栈,将两个厨子,伺候他们这间客房的伙计,以及客栈掌柜全都带走。然后有官兵来敲俞慎思的房门,请钟熠和俞慎思到衙门一趟。二人知道俞慎言报官了。
出考院回客栈的考生见到有官兵将人带走,全都紧张起来,纷纷打听出了什么事。无人知晓,客栈的老伙计知道也不敢乱说,忙给客官送茶水安抚。
衙门里,高晰、黎叔、房秀才,还有与俞慎言结保的一位童生都在。俞慎言被陷害夹带,若是被查出来,不仅自己罪责难逃,作为他的认保廪生和结保的四位童生也都牵连获罪。这件事受害者不仅仅是俞慎言一人。
科举出现舞弊不是小事,而且是有人陷害考生,是破坏朝廷选拔人才,且牵连多位考生,官府没敢轻视,当即开堂审理。
这本就不是什么复杂的案子,能动手脚的无外乎能够接触到糕点的人,而且这纸张还是在做糕点的时候就塞进去,两名厨子无疑是第一嫌疑人。
两名厨子起初不承认,在孙大人威逼利诱下,其中一人招供是被黎叔收买,给了他一大笔钱,钱就在客栈。
官差去客栈果然取来钱,分毫不差。
掌柜和另外一个厨子及伙计都作证,该厨子家中情况和工钱,绝不会有这么多钱,绝对赃款。
黎叔却不承认,指责厨子陷害。最后黎叔和那名厨子被关衙门待审,官衙去查那篇四书文出自谁手。
回客栈的路上房秀才义愤填膺,骂完客栈掌柜和伙计,转头又骂高晰不会管束下人,指桑骂槐骂到高家头上。
另一名童生也满腔愤怒,言语间全是对高晰不满,对高家不满。
高晰低着头一句话没说,目光时不时瞥向俞慎言,想过去道歉,又觉得道歉根本无用。他不知道黎叔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他隐隐明白,为什么堂兄一直刻意疏远他,将他往远处推。
堂兄不是疏远他,是想疏远高家,也是想推开高家,所以才会和堂姐堂弟过继到俞家。
钟熠看向走在旁边背着幼弟一言不发的俞慎言,想到清早思儿说的那句“比这还残忍的事我们都经历了”,原来这么多年一直有人要害他们。害他们的还是高家,甚至可能是他们的亲人。
他也理解俞慎微为什么对他疏离,不是因为她如今姓俞,婚约作废,而是因为钟家和高家的关系,她不得不疏远他。
他不禁怀疑:当年他们姐弟从京城回乡的途中真的是自己走失的吗?过继到俞家,多少是自愿多少是被逼。
在她最脆弱、最无力的时候,他没有去看过她,又怎么让她信任,让她走近他?
俞慎思趴在俞慎言的背上,他能感受到背着他的人收紧的手臂和时而急促时而舒缓的呼吸,他的内心不似面上那般平静。俞慎言这次这么做,是把他们姐弟与高家的恩怨摆到了明面上给外人看,是福是祸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