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弃子逆袭路(504)
“三爷,那车上好像是……高家的昕姑娘,满身有伤,看着像快不行了。”
俞慎思朝独轮车上望去,心稍稍紧了紧。俞慎行将高晔兄妹二人送到陆青石的庄子上去,只是不闻不问,却不会刁难加害。
念念见俞慎思沉默未说帮忙的话,但是眼神中流露一丝同情,便问洗砚:“怎么回事?”
“小的不知,那老夫妇说是半道上捡的,见人还有口气,好心救回去看还能不能活。”
俞慎思不说话,念念也没有再问,白清晏好奇地将车窗全都拉开探头望去。
老夫妻的独轮车被推上官道,从马车边经过,俞慎思朝车上看了眼。高昕的身上盖着一件打着补丁的粗布旧袄,应该是老妇人的。旧袄并不保暖,高昕冻得双唇发紫,口鼻还有血,下巴瘦得尖尖,两侧脸颊肿胀,头发蓬乱。
他不由地想到当年城外送行的小姑娘,娇俏可爱,灵气动人,与现在云泥之别。
望着这样一个满身是伤奄奄一息的小姑娘,俞慎思终是心软,唤住了老夫妇,吩咐白家跟过来的两个婢女:“将人抱到后面车上。”然后吩咐洗砚,“待会儿送到附近镇子寻个大夫给瞧瞧。”
两名婢女刚掀开盖在高晰身上的旧衣,呀的惊讶一声,俞慎思本要转回的目光再次望过去,见到高昕身上只有一件麻布单衣,还被撕扯凌乱,下面的裙摆上有血。作为一个成年人他自知晓发生了什么,心被扎了一下,忙起身下车。
“我来吧!”他急忙解开自己斗篷裹在高昕身上,将高昕抱到后面的马车中,让婢女倒杯温水,并吩咐将炭火烧得更旺些。
念念不知什么情况,也下车去,走到后面马车前问:“三哥哥,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外面风雪冷,你先回车上。”俞慎思吩咐婢女好生照顾,下车后和念念说了声要带高昕去白家别院,问她是否方便。念念见俞慎思这么紧张,猜想高昕的情况一定很糟,答应他。俞慎思便让洗砚去请女医到白家别院,又吩咐两个随从去陆青石的庄子上查一下出什么事。
高昕这般,高晔必不会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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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到了白家别院,没多会儿女医也过来,给高昕全身检查了一遍,结果和俞慎思猜想的一样,而且身上还有好几处伤。
女医抓着床榻上小姑娘的手,心疼地道:“才这么点大的小丫头,不知哪个畜生,真是丧天良。这让她以后怎么活啊。”
俞慎思未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亦是心疼这个小姑娘。
婢女端着熬好的汤药过来,女医接过去,用竹管一点一点喂高昕喝下,回头对俞慎思道:“公子不必太担心,小姑娘性命无碍,身上都不是很重的伤,好好养一段时日就能好。只是这……老妇担心她醒来会想不开,还是要多劝一劝。”说完哀叹一声。
“多谢大夫。”俞慎思见女医同情心重,这种事他一个男人不便劝,便请女医暂时留下照顾,待人醒来开导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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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俞慎思同念念和白清晏刚说完火枪设计需要改动的事,去庄子上的随从回来,禀道:“小的将高三少爷带回来,人快不行了,说要见三爷。”
还真不容乐观。
俞慎思跟着随从去偏厢,见到高晔满头满脸是血,身上衣衫破烂处全是伤和血,呼吸微弱,眼睛半张半合,见到俞慎思进门,微微抬起手要去抓俞慎思。
“怎么回事?”俞慎思走到床榻边,高晔抓着他的衣袍,张着口想说什么,声音微弱听不清。
他将身体俯低凑近高晔,只听高晔说:“求您,照顾昕儿……陈堤……”
后面声音太模糊太轻听不清说什么,高晔抓着他的衣袍,手上毫无力道,眼中泪水泛滥满是哀求,张着口声如蚊蚋着实听不清。
“高昕现在没事,你放心。”然后让女医过来给他医治。
高晔眼睛还是死死盯着他,张着嘴不断颤抖,额上青筋凸起,似乎还想说什么,话却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女医过来医治,俞慎思便问随从出了什么事。随从回道:“是旁边太平县的马老爷所为。”说着将一同带过来的庄子上的管事叫到跟前。
管事是个年过四旬的黑皮男人,以为俞慎思要问罪,吓得扑通跪下颤颤巍巍回禀。高晔兄妹二人是陆爷亲自送过去的,还亲自给他们安排住处,交代他看着。他不知道对方身份,却没敢怠慢。
兄妹二人开始一个月还挺安分,后来高晔常离开庄子不知去向,他说了好几次,他们兄妹也收敛些。前几日忽然就来了一帮人说是讨债,又砸东西又打人。事后他问高晔,高晔只说来人是太平县的马老爷,其他什么都不同他说。
昨夜不知道马老爷的人什么时候来的,没什么动静。今天早饭后他去高晔兄妹的屋子就见到满地的血,高晔被打成这样,高昕不知去向。高晔说被马少爷带走了,他还差两个人去太平县打听。
根据那对老夫妇所言捡到高昕的地方,显然是和去太平县相反的方向,小姑娘应该是想办法逃跑。
管事说完忙磕头求饶,怕俞慎思降罪。
俞慎思也无心去怪管事,让他先下去,回头看向床榻上的高晔,此时已经昏过去,头还是歪向他这边。
他对这个高晔了解不多,俞慎行只粗略说与高昀性子截然相反,是个内敛不喜言辞的少年,但心思深。去年火烧字画就是他所为,高明进贪污的字画、玉器古玩到最后都没有查出来,不是销毁就是被高晔藏了起来。据俞慎行所言,高晔可能还知道高明进的其他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