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弃子逆袭路(95)
他看着堂中几人,笑对瞿老太太道:“儿子明日就将人打发了。”
“你准备怎么打发?”大俞氏问。
“就……依你所言。”
大俞氏知道瞿乘心里打什么算盘,平日内疼着的女人孩子他能真舍得发卖?不知道里面藏什么猫腻,多半表面装一装,暗地里挪到别处养罢了。
她道:“他们合着伙害永铭,他不仅想毁了永铭,还想毁了瞿家。留着他们对永铭,对瞿家,对你都是祸害。我已经让德叔联系了两个外地人牙子,明日就将人绑过去。”
瞿老太太闻言,心中亦有些不舍,到底几个孩子是她的孙子孙女。如今长孙刚中举人,她也不敢如往日那般态度强硬,商量着口吻道:“儿媳妇,几个孩子就算了吧!你不认就不认,可毕竟是阿乘的骨肉。”
大俞氏冷声道:“婆母,您也知道那几个女人都是什么出身,窑子里的女人,下三滥的手段多得是,您能保证那几个孩子都是瞿家骨肉?”
瞿老太太不好再说话。
瞿乘对上儿子的冰冷的目光,最后也妥协,“你安排吧!”
大俞氏终是几分心软,将瞿乘外面的女人、害自己儿子的两个少年和他们的妹妹卖了,留下了两个年纪小尚不懂事的,领回瞿家扔给管事,当家奴来管教养着。
-
大俞氏处理丈夫外面乱七八糟的事,瞿永铭和俞慎言则去参加新科举子们的鹿鸣宴。
宴席上,俞慎言又见到了那位项公子,方知晓其名项格,江原省武阳府知府大公子。明年其父有望升迁入朝为官。
“那几位俱是官宦子弟。”身边一位三十来岁的举子喝得有点多,吐着酒气和俞慎言道,“寒窗苦读三十载,不若旁人投好胎。”
俞慎言瞥了眼旁边,幸而无人听见,这种场合说这番话太不合适,他笑着道:“兄台喝多了,莫胡言。”
举子叹了声,又倒了杯酒,“来,小贤弟,愚兄敬你。”
俞慎言匆匆饮了一杯,便未再与其搭腔,以免其酒后吐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自己跟着受累。
-
中举后俞慎言便给家里去信报喜,也让家里人有个准备,县衙到时肯定要登门贺喜。
他又说了省城这边情况,顺便和家人说自己准备考排云书院的事,要十月方能回。
九月下旬排云书院举行广招天下学子的考试。
俞慎言和瞿永铭全都报名。钟熠和宗承文二人已在宁州府学多年,如今参加乡试方深切明白苏夫子的那句“文章常在书卷外”,二人准备先游历一番,再做打算。
俞慎言没有他们那般优渥家境,学问上也不如他们扎实,他要先将书卷内的学问学透。正如幼弟所言,不读万卷书,即便行万里路也就是个驿使。
这小家伙自从跟苏夫子读书,嘴里道理一套一套,细细品来还颇有道理。
俞慎言和瞿永铭去考排云书院便将小家伙也带上了。
天下第一书院名不虚传,引天下学子前来求学,报考人数竟有南原省乡试半数之多。
书院考试分三场。不同于乡试,书院的三场实行逐场淘汰。第一场过了才能参加第二场,以此类推。每场考一日。竞争激烈程度不亚于乡试。
俞慎言和瞿永铭前两场全都留下来。第三场考试,俞慎思在书院外的山道上等他们,四下无人,他闲着无聊,拿石头在旁边大石上随意写写画画。
“嘿,小学子,你人小胆子不小。”身旁走来一位年轻书生打趣他。
俞慎思转头却看到年轻书生后面走来的林山长,惊得瞪大眼,忙伸手去涂大石上的画。却不想用石头画的有了轻微刻痕,手根本擦不掉。慌乱之下他忙用石头胡乱涂抹。见林山长走近,挡在大石前,朝林山长施了一礼。
林山长瞧见是给自己外孙女送书的小童子,稍稍歪头朝他身后望去,被遮挡得瞧不全。
他笑问:“画得什么?可否让老夫一观?”
俞慎思站着未敢动,“小子信笔涂鸦,不敢污林老爷的眼。”
旁边书生回到林山长身边搀扶,低语道:“是山长您的画像。”
“哦?”林山长笑了下,未有责怪之意,“老夫倒是要看看了。”说着便往前一步。
俞慎思见此,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见山道上没人,想林山长这会儿应该在书院内与大儒们讨论这批考生文章,就随手画了个几笔,本想待会就涂抹掉,怎么这么不巧被正主给瞧见了?
若是林山长迁怒,俞慎言无缘排云书院,他不知道如何赎罪。
脚上如有千斤,最后还是艰难地移开身子。
大石上俞慎思画的是个简笔卡通人物,但确实依着林山长的模样画,所有特征都在。只要认得林山长一眼便能瞧出来。
“林老爷,小子知错了。”俞慎思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双手呈过去,“小子愿受责罚。”
林山长看到自己的画像,又瞥了眼面前小童和他手中的树枝,笑道:“画得不错,抓住了特征神韵,比你书中的画儿好几分。”
俞慎思听林山长语气无责怪,才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人,“小子冒犯了。”
“无妨,老夫还是第一次瞧见这样有趣的画像,此技师从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