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反派的小美人鱼(117)
他身躯压下来,长而有力的腿死死压着时念念的腿,时念念明显感受到某些不对劲来,耳畔轰然一声,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羞的,女孩瞳孔骤然放大,脖颈迅速漫上层艳丽的绯色,眼底也蓄满了亮晶晶的水光。
出于对危险事物的本能反应叫时念念抬起手,她指尖颤的厉害,皮肤也泛着一成细腻的粉,随着“啪”的一声响起,两个人皆是一愣。
时念念太过着急,一时间也没收住力气,没几秒钟,男人那张找不出一丝缺点的脸上赫然印出一道鲜明的手印来。
看着一口气爬出老远躲着他的小姑娘,铃铛声清脆暧昧,她抖着手扯过被子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眼圈红了一周,眼底的水汽多到下一秒便要溢出来,嘴角也被咬破一个细细小小的口子,明明气得发抖还要强撑着,看着着实很可怜。
理智回笼后,喉结滚了滚,陆笙伸出指腹随意携去嘴角渗出的血迹,双眸垂落对上那双像小兔子似红透了的眼,哑着嗓子低声道:“……抱歉。”
是他太着急了。
陆笙不是个重欲的人,他也不是真的精虫上脑非得要强迫她,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陆总出现的酒会上最忌讳女人。
曾经有一次,不知道是谁扒出了时念念,偏不知死活的照着时念念的模样和打扮找了个女人,又在晚宴进行到一半时派她来包间送酒,陆笙坐在主位,容色疏离,雾白的烟雾从他修长清冷的指尖缠绕向上,他无声盯着那长而卷曲的卷发和蓝色双眸看了半秒,忽的扯唇笑了下。
男人笑容轻而柔,眉眼间的冷淡似是冰雪融化了几许,那端着酒瓶的女人一时间被美色迷惑,还真以为自己入了这位京城大佬的眼,扬着那副媚眼如丝的模样娇滴滴走上前,结果,连陆总衣角都未曾碰到,直接被男人一脚踹向膝盖摔在地上,一时间酒香弥漫了整间屋子。
伴随着玻璃碎掉的声音,所有屏住呼吸的人都听见那句满是戾气又冷冽晦暗的叫人喘不过气的那句:“谁允许你模仿的她。”
最终,便是那女人被拽着剃掉了长而卷的发,又被迫摘掉了湖蓝色的美瞳,踉跄着狼狈离场,而安排她进场又不怀好意的某个老总,也跟着遭了殃。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上来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他现在,只能借着这唯一一个虽然拙劣,但又最简单又最能证明她是他的人的方法,她还在他身边,没有离开他,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别的办法,他只是太害怕,害怕她离开,他太缺乏安全感了。
时念念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一条狗,一条只会对着她摇尾巴的狗,那几年他等的太久,久到等待对他来说已经变成了他的肌肉记忆,是刻在他骨头缝里铭记在心窝最深处的事情,而时念念那个名字,也早已成为鱼骨头,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每想一下,都会生生拉扯出尖锐的疼痛,泛着无法比拟的酸,直到血肉模糊。
陆笙有时候便想,小时候那些污言秽语不是没有道理,他可能就是天生的贱骨头,天生的疯子和疯狗,踏着肮脏不堪的泥泞活到现在,所有人都不是他臣服和低头的列外,时念念才是。
他喝得伶仃大醉那天江逸辞问他,问他要等多久,他也不知道要等多久,他只是觉得,只要他还活着,他便一直等下去。
死了,那就不等了。
没有人能用爱拯救疯子,他只会因为这点爱更阴沉,更偏执,更敏感,从而奢求更多来填补心脏上烂掉的那个洞,时念念不知道,他骗了她,他永远不会变好,也永远变不成她所期盼的那样,他只是在假装,假装温顺有礼,假装霁月清风,假装是那个带着佛珠,去佛堂烧香,建学校做公益年少有为被人夸赞的陆总,而不是现在这个,藏起那些所有见不得人的阴暗念头,装出一副她喜欢的样子的陆笙。
陆笙的嘴角因为自嘲而扯了半分,掀起眼睫敛下眸底的翻滚着的炽色,俯身坐在床边,男人眼神轻,声音也被放的很轻:“还生气么。”
时念念双手抱膝缩成一团,闻言头抬也不抬,带着哭腔又小声抽噎着骂他:“……滚。”
她将脸埋在膝盖里快把自己憋的呼吸不上来,但时念念偏偏就不想看见他,更不想叫他看见自己这幅无助的模样。
两个人僵持了半天,又过了几分钟,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移开,耳畔传来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卧室的门被人打开又关上,憋了半天气的小姑娘终于抬头。
她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抖着手去系衬衣被解开两颗的扣子,嘴角破开的伤口隐隐传来微弱但又不可忽视的疼痛感来,所有的所有,都在提醒她,陆笙那些几近病态的强势。
某些叫人脸红心跳的事情又突然窜进脑子里,时念念脸红了个透,她捂着发热的耳朵,开始思索事情是怎么一步一步变成了这样。
但是不管怎么样,时念念晃了晃脚下的锁链,在一片泪眼模糊中抿着唇心想,她大概是连这个房间也走不出去了。
又过了几分钟,时念念从平复下眼泪,那扇紧闭的房门再一次被打开。
刚才气得太狠,这会脑子乱糟糟的犹如一团浆糊,等时念念反应过来时,陆笙已经提着医疗箱浅着眸坐在了她身旁。
他按住女孩即将要闪躲的手臂,感受到指腹下她身躯僵硬,陆笙半垂下眸,喉结动了下:“我不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