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遇风来(43)
客厅的灯亮着,只是亮度调的很低, 外面看进去雾蒙蒙的。
应该是胡慧丽给她留的灯。
安愉没有多想, 直接开门进去,跟站在门口的安博言对个正着。
他背光站着, 整个人融进浓浓的昏暗里,只余一个黑色轮廓。
安愉吓了好大一跳,“大晚上的你在干嘛?”
安博言没吭声。
安愉皱眉等了两秒,随后自顾自俯身换鞋,拿在右手的手机这时进来一条消息,屏幕突然变亮。
安博言劈手将手机夺了过去。
“还给我!”安愉去抢。
安博言顺势拽住她的手腕扭转,将人卡在自己和鞋柜中间,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安愉用力挣了挣,没挣脱。
被迫后仰的姿势让她特别没安全感,尤其下一秒安博言陡然低头靠近,紧张的连呼吸都不由得放轻。
安博言按亮屏幕,将手机举到她面前。
“这个人是谁?”
前几天拍下的付聿礼的背影照,当时感觉那幅画面特别有美感,安愉索性就用来做了壁纸。
安博言目光牢牢的锁在安愉脸上,压低声音:“嗯?他是谁?”
“好笑,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你觉得还用问?”
除了男朋友的身份,谁还吃饱撑着用别的男人的照片做壁纸?
安博言却并不就此作罢,“我就是想听你说出来,我耐心不好,别让我问第三遍。”
他又低了点头,几乎是鼻尖相碰的距离。
安愉别扭的撇开头,望着远处墙角的绿植,她不太理解安博言眼下的这出是几个意思,她不会自作多情觉得对方是在吃醋,不过心情不佳倒是真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愉顺从的回答说:“男朋友,我这个年纪交男朋友应该再正常不过吧。”
“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段时间了。”
静了半晌,安愉快速看他一眼,“可以放开我了吗?”
安博言退后半步,松开了她,一边将手机递出去,“把壁纸换掉。”
安愉好笑,“你这就好比管别人吃喝拉撒,简直离大谱。”
安博言顺势将手机一转,让安愉接了个空。
丢下一句“明天给你个新的”便转身朝里走。
安愉追上去,“你赶紧把手机还我!”
“……”
“安博言,你什么毛病,大晚上抢人手机。”
“……”
安愉追着上了楼梯,伸手拽住他衣服,“换换换,我换!”
安博言停步,转身看她。
安愉摊手,“给我。”
“现在就换。”
“知道了。”
安博言将手机递出去,安愉接过低头开始捣鼓。
夜里静悄悄的,手机的冷光投射在她脸上,微蹙的眉心昭示着她的烦躁。
安博言伸手碰了下。
安愉迅速躲了一下,狐疑的看向他,“你又想干嘛?”
安博言将手揣进口袋,相当平静的说:“他知道我们上过床吗?”
安愉陡然抬头,“你什么意思?”
“跟自己兄长上床这......”
“够了!”安愉打断他,“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你别乱给我扣帽子。”
安博言嘲讽的扯了扯嘴角,“血缘不血缘的另说,身份总是在的,安愉,你怎么说都喊我一声哥哥。”
夜深人静,他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炸弹轰在了安愉的脑门上。
她牢牢的握着手机,几乎要将机身给捏碎了,却依然无法排解心底的愤懑。
跟他上床这件事,但凡拎出来都是充斥着满满的恶意。
前一次安愉提起,就是为了恶心他。
相对的,这会安博言也不会是抱着什么好意,他不单单是为了恶心安愉,还掺杂着显见的威胁。
现在想来那个夜晚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其实他才是始作俑者,是他醉的一塌糊涂将她拽进了房间。
安愉承认,自己那个时候确实没抵抗住诱惑,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但绝不是可以被侮辱威胁的理由。
她想试着去反驳,去辩解,可对着安博言这张冷淡清隽的脸,猛然意识到自己多占理都没用。
老话说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安愉闭了闭眼,将涌到嗓子口的火给压了下来,为了避免将安行简夫妇吵醒,她明智的选择了默不作声。
直接越过安博言走了上去。
房门将要关上,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安愉赫然回头,安博言自后涌上来搂住她,跌跌撞撞进了门。
门“砰”一声给关上了。
室内没开灯,适应一会后可以借着窗外漏进的光线隐约看清室内布局。
安愉被抵在墙上,鼻尖蹭过他胸前的毛衣,能闻到清新甘甜的气息。
安博言的呼吸就喷吐在她耳侧。
潮湿温热的感觉,扯出无限暧昧。
“你到底想做什么?”安愉低声说,“你出国的时间里我给你去过几次消息,每每都是石沉大海,说难听点跟老死不相往来差不离,这会又是几个意思。”
安博言一声低笑,闷闷的自胸腔传出。
“想多了,我不过是出国冷静冷静,恰好工作繁忙,没心思回复罢了。”
这个理由足够牵强,安愉完全不信。
事实上也确实不是,那个晚上之后安博言明白他跟安愉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他需要重新正视两人关系,搞清楚自己到底想把安愉放在什么位置。